他移除了监测装置,剪开我的牛仔裤与四角裤,然后丢到一个金属盘里。当他剪开我的衬衫时,我凝视着从上方直射而下的耀眼灯光,极力压制心中的恐慌。
但我全身赤裸,被绑在推床上。
不
我摇摇头。
“你知道你脸上的割伤和瘀伤是怎么来的吗?”
摇头。
“你知道你是谁吗?”
点头。
老天爷。
冷静。这不是真的。
轮子吱嘎声响更快、更急了。
脚底下是一条以塑胶垫覆盖的走道,头顶上是刺得我眯起眼睛的日光灯。
身后的门轰然关闭,发出不祥的哐啷声,犹如监狱的门。
“这完全是为了保护你,德森博士。”
我看着上方十二至十五米高的天花板如卷轴般展开。
我到底在哪里?机棚吗?
我脑中闪现一丝记忆——针头刺入我的脖子。我被注射了什么。这应该是疯狂的幻觉。
无线电嘎嘎作响。“撤离小队,请报告,完毕。”
我意识到有人用力抓住我的脚踝。
接着一双手滑到我肩膀下面。这时有个女人说:“他是怎么离开箱体的?”
一个男人回答:“不知道。你看,他醒了。”
我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模糊的动作与光线。
男人高喊道:“赶快把他弄出去吧。”
“你知道现在在哪里吗?”
摇头。
“你认得我吗?”
摇头。
“我是医疗CEO(首席执行官)莱顿·万斯,我们是同事也是朋友。”他举起一把手术剪,“我得把你这身衣服剥掉。”
他们将我推进手术室,只见规模惊人的手术灯下站了一个身形魁梧、穿着正压式防护衣的人。
他好似认识我,低头透过面罩微笑对我说:“欢迎回来,贾森。恭喜,你成功了。”
回来?
我只看得见他的眼睛,却全然想不起以前见过他。
“你觉得哪里痛吗?”他问道。
女人语气透着兴奋地说:“找到德森,已经上路,完毕。”
我听到轮子尖锐的转动声。
“收到。最初状况评估?完毕。”
“脉搏,一一五。血压,一四〇/九一一。体温,三十七度二。氧浓度,百分之九十五。肌酐,零点八七。预计三十秒后抵达。完毕。”
一阵嗡鸣声吓了我一跳。我们穿过缓缓开启、像金库的门一样的双扇门。
我试着要说话,但一开口全是模糊、混沌的语句。
女人说:“德森博士?听得到吗?我们现在要把你搬上推床。”
我往脚的方向看去,男人的脸逐渐聚焦。他穿着配有呼吸器的铝箔防护衣,正透过面罩看着我。
他瞄了我头后方的女人一眼,数道:“一、二、三。”
他们将我抬上推床,并在我的脚踝与手腕扣上约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