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早就吩咐过由我担任递送雪梨酒。因此,他们一进了客厅,我就拿了圆形而有玻璃塞子的酒瓶,开始给他们倒酒。才倒了第二杯的一半,西格进来了。我一分神,把雪梨酒洒了一些在杯子外。西格这会儿打扮得可真神气。他那瘦骨架套在精细剪裁的斜纹骑服里,那长而露骨的面孔刚刚刮过,那一小撮浅褐色胡须也修剪得非常整齐,头上戴着崭新的常礼帽,一进来就把它取下。我放下酒瓶,引以为荣地瞧着他。在西格的家系里可能有过公爵或伯爵,但是,如果西格真的有的话,那这两位高级军官可就要登时矮了半截了。
那少将带着一副颇为巴结的神态,走向西格:“西格!我亲爱的朋友!你好吗?真高兴再看到你!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太太。这位是崔猛太太,这位是崔猛上校。”
上校竟也扮出了笑脸。但我的注意力却在于两位太太的反应。蓝桑太太当西格巍临她身前的一刹那抬起头来,先前的凶脸消失了。我真不敢相信她那么强固的堡垒怎会在对方头一声枪响就倒塌
们实际所需要的——订立某种合约,取得经常性的收入,免得过分依赖农民们求诊,甚至还有欠账的。”他由窗前走回来,“总之,这星期六我得去勃罗顿一趟,看看事情究竟怎样。我要你跟我一道去。”
“我也去?干么?”
“这信里不是说欢迎我跟我的伙伴一道来的么?”
“这是指女眷啊!无疑的他们都带着妻子的。”
“这无所谓吉米!你就是我的‘伙伴’,我们一道去。停止一天半天工作,吃吃不花钱的饭,喝喝免费的酒,何乐而不为呢。让屈生守住家,独撑危局几个钟头是没有问题的。”
星期六将近中午时分,门铃大震,我去开门。沿通道走出去,透过大门的玻璃,我很容易看出那访客就是蓝桑少将。他那短而方的身材,一丛乌黑的胡子在上唇富有积极性地突出来。陪他一起来的是崔猛上校,高高个子,鹰钩鼻,有点驼背。这两人都有一种可以让人切身感觉得到的威严,自然是由于长期担任指挥工作的缘故。在他俩后面,低一层的石阶那儿,站立着两位妇人。
我打开了门,在这两位高级军官的威严目光之下,我不禁两肩抬平,两脚后跟一靠。
“找西格先生!”那位少将吼着,“我想他正在等我们。”
我退开一步,把门开大一些:“哦,是的!请进!”
两位太太先进来。走在前面的自然是少将蓝桑太太,她身材矮胖,脸孔比她丈夫更凶。在她后面是上校崔猛太太,年纪轻而漂亮,穿的是保守的服饰。他们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只有那位殿后的上校,以怀疑的眼光,瞪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