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明知他是这个地区很有势力的人,他在农会里占有重要地位,既有钱,又很成功。如果他不喜欢任何一个年轻的兽医,他会给他苦头吃的。那么,我如给他开了证明书,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为什么要惹他呢?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跟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作对呢?但想来想去,我最后还是对他说:
“对不起,我认为我们还是得把这头牛开刀检验。我要给莫劳克打电话,叫他把它取去,我们明天早上一起看个究竟。明天上午10点在他那儿见,行不行?”我尽力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话。他总是躲避我的目光。
“只好如此吧!这真是无聊!我告诉你,这头牛是好牛,它值80镑,我不能损失这么多钱……”
他气得使劲用脚踢那头死牛的尸体,没想到正好踢到它那坚硬的背骨上,因此把他痛得一只脚跛着走回房中去。
第二天——今天——我们三人都在莫劳克的场上环立在死牛旁边。莫劳克虽然尽力要保持他那像菩萨一般的表情,今天也觉得很不高兴了。因为当他一看见堪佛时,他就用眼把死牛横扫了一下,然后很自认聪明地下了诊断:“这是肺部停滞。我一看它的眼睛和背上的毛就知道。”说完后,正在很有信心地等待着人们的惊叹和赞许,没料到堪佛却,bao跳起来:
秃了。”
“好吧,它有过痉挛,但是,那是被雷打的缘故。”堪佛有两只尖锐的小眼睛,他说话时看着我的领子和衣服,但却不敢和我对视。
“我想不对,堪佛先生。被雷打死是立刻倒地而亡,毫无挣扎之兆,有些牛死时嘴里还吃着草呢。”
他面红耳赤地立刻宣称:“我知道这些事,我养牲口养了五十多年了,这头不是我所看见的第一头被雷打死的牛。它们被打死的情形不一样。”
“不过,它的死,可能有很多原因。”
“住嘴,把你那大蠢嘴给我闭上!莫劳克,你什么都不懂!这头牛是被雷打死的,你记住!”
我低头
“哪些原因?”
“可能是炭疽热,或是镁不足,或是心脏病,有很多种病呢。我想我们得验验尸才能确实证明它是怎么死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做了我不应当做的事了吗?”
“不是。我只是说:我在开证明书之前,应当弄清楚。我们可以把它送到莫劳克那里去开刀,如果没有别的原因,你是会得到赔偿的,保险公司对这些事很大方。”
堪佛先生把头缩入领中,把手使劲往裤袋里插:“从前关于这样的事,我请过别的兽医,他们都是很好很有经验的,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麻烦过。你为什么这么与众不同?那么啰嗦有什么用?”他的两只小眼看着我左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