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痛苦地用力割下去,双膝渐渐不听话地抖起来。马儿倒是很开心,它1500镑的体重有这位好心人给它撑着。我正在想要是摔一个四脚朝天可就好看了,突然看到一点脓汁。“找到了!”马主人叫起来,“现在它可好了。”
我把洞口割大,把病蹄放下地。费了好大工夫我才站得起来,衬衫全粘在背上。
“做得好!”法西格说,“蹄子硬成那样子可不是好耍的。”他把刀子拿回去放回口袋里,又给马儿打了一针消炎针,然后转过身去对马主人说,“劳您驾把马脚抬起来,我好给伤口消炎。”马主人把马的病脚夹在两膝间,很感兴趣地看着法西格给伤口倒些碘,又倒些松节油,突然他整个人消失在一阵紫色浓烟里了。浓烟渐散,烟后面出现了两个瞪得好大的眼睛。“老天,法先生,我还以为天塌了!”他一边咳一边说,“科学可真了不起。”
我们又到另外两个地方出诊,一处是一头小牛割破了腿,我给缝好伤口
不曾向前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车旁及车后的事物上。这种潇洒作风真叫我捏一把汗。
我们在一家农舍前停下来。法西格说:“这儿有一匹马,腿有毛病。”
马主人把马带出来,牵着它小步跑着,我们在一旁仔细地看着。
“你认为是哪一条腿?”我的同行问我,“右后腿?对,我也这么想。你给它看看如何?”
我摸着这条病腿,注意到这条腿比别的腿烫得多。我要了一把锤头,在蹄子边轻轻敲了敲。马儿立刻畏缩了,把蹄子抬起来,在空中抖了几秒钟,才又小心翼翼地放下地。“我看是蹄子里化脓。”
“对。”法西格说,“你说怎么办呢?”
“把蹄掌割开,把脓抽出来。”
“对!”他拿出一把蹄刀,“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技术吧。”
我挺不自在地觉得自己像在受审似的,我把刀拿过来,把病蹄抬起来夹在我两膝之间。我知道该怎么做——在蹄掌上找出黑印子,顺着黑印子割下去,找出脓源。等我把成块的泥刮干净后,我看到好几个黑印子。我又在黑印子附近敲敲,最后选了一个比较可能的黑印子,开始割了。蹄子硬得跟大理石一样,每一刀下去只割下一点点蹄屑下来。这马儿好像很感激有人抬起了它的痛脚,它干脆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到我的背上来,大约一整天没这么舒服过了。
这黑印子越下去越淡,最后居然完全消失了。我暗咒一声,只好另选一个黑印子再从头来过。我的背快被这该死的马压断了,汗珠流到眼睛里来了。我知道要是再不能从这个黑印子找到脓源的话,我一定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才行,而当着法西格的面我实在不愿意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