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讲英语和奥吉布瓦语。她指出他们使用这两种语言所犯的语法错误。英语的每一样物品都对应一个单词,而奥吉布瓦语的每一个动作对应一个单词。英语里,个人情感更微妙,而奥吉布瓦语里,家庭关系区分得更细致。她在石灰刷过的木板上画了一幅世界地图,是凭记忆画出来的。每个孩子跟着抄写父亲教的数字,会分解因式。他们都会缝补,会串珠,尤其是冬雪来临他们与外界隔绝时。孩子们劈好木头,往炉子里添好柴火。沃尔弗雷德教他们发面团的秘诀,教他们捕捉四处游荡、肉眼看不见的酵母菌,让面包变得松软,教他们体验在灰烬里和炉子上烘烤面包的乐趣。窗子上的油毡纸换成了玻璃。土地变成了保留地,但沃尔弗雷德已在这儿成家立业,所以保留地的*员和神父也没有来打扰他们。
拉罗斯最小的儿子一岁时,她的急性咳嗽突然发作,咳得受不了,疼痛穿透了骨头。沃尔弗雷德喂她喝下牛奶最上层的牛乳脂,让她休息,小心翼翼地把她裹起来,在床上放上烧热的石头。她情况好转,力气逐渐恢复。此后多年,她一直很正常。接着,一个春日,她再次昏倒,拎着的一桶冷水溅出来,她浑身湿淋淋地躺在冰冷的草丛里,嘴里吐着鲜红的动脉血,筋疲力尽,心犹不甘。但她身体再次恢复,变得健康有力。她骗过了这古老的病菌,从它手里又夺来十年的好日子。
最后,结核菌终于存活,欣喜若狂,控制住她,把滚烫的铁匕首插进她的骨髓,把她的两个肺撕成了情人节卡片。沃尔弗雷德凡是抓到猎物,就用勺子把猎物温暖的油脂喂给她吃,还像以前一样让她休息,每个夜晚给她细心地裹好被子,在她脚边放上滚热的湖石。她每晚睡前跟家人道别,想在黎明前死去,每次又失望地醒来。他把捣碎的荨麻煮成糊糊,摊在两片帆布之间,放在她胸口。她情况好转,又有了力气,可才好了一个月。暮夏凉爽的一天,虫儿在牧草田里高唱,鸟儿在桦树的枝叶间争鸣,她又在草丛里蜷缩成一团。她瞪着眼睛,仰面看着明亮的天空旋转不停,发现了一只不祥的鸟儿。沃尔弗雷德用被子裹住拉罗斯,把她放在车里用芦苇铺成的床上。孩子们把床垫得又高又厚,他们先在车厢底部的木板上铺了两个厚厚的马鞍垫,接着又铺上被子。拉罗斯看到给她铺的床,用手抚摸他们的脸。
“把你们的毯子拿回去。”她说,声音里透着恐惧。病菌已吞噬了她,她害怕把病菌传染给孩子们。
“把毯子放在外面吹吹风,”她大声说,“让房子透透气。你们先在谷仓里睡一段时间吧。”
他们摸摸她,想让她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