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看到他起了,还有些惊讶,正要开口询问他状况怎么样,就见对方非常主动地拉开床桌,并直直盯着他手里的保温桶看。
傅沉一下子明白了,领会到自己应该先投喂饥肠辘辘的病号先生,再问他关心的问题。
他把饭菜摆好,递给对方筷子,自己在椅子上坐下,这才开口:“感觉好点了吗?”
“挺好的,”顾舟扒拉了一口白饭,“你也吃吧。”
傅沉又问:“还烧吗?”
“那我先走了,如果觉得不舒服及时叫我。”
等护士离开病房,顾舟终于长舒一口气。
还好傅沉不在,不然看他咳成这样,不得心疼死?
顾舟又坐在床边缓了缓,起身往洗手间走。
虽然一动还是会感觉伤口疼,但相比刚才的撕心裂肺,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去简单洗漱完毕,撑住洗手台喘了一会儿,觉得身体还是很虚。
舟:“……”
刚才还在坚持说自己不需要止疼泵的顾先生立刻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甚至开始怀疑傅总找来的护士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喜欢挖坑给他跳。
但他逞强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又不好收回来,只能继续“自觉”地咳了好半天,疼出了一脑门冷汗,直到身体彻底适应这种疼,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顾舟坐在床边,把胳膊撑在自己腿上,这一通咳嗽搞得他浑身发抖,好不容易停下来,开始大口喘气。
“还好吗?”护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慢一点,深呼吸。”
“刚量过,不烧了,”顾舟说,“护士刚走。”
傅沉打量了他一会儿,感觉他除了脸色依然苍白以外
但虚的根源除了刚动过手术,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很饿。
根据手背上的针眼来看,他早上应该是输过液了,但不知道是葡萄糖输得不够还是什么原因,他现在还是觉得饿,胃中空空,想吃东西。
想吃肉。
顾舟回到房间,把窗帘拉开,随后坐回床上,等待着午饭。
他第一次这么盼望傅沉回来,为分散注意力,拿着那块手表研究了好半天,直到十一点五十,傅沉终于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顾舟努力调整着呼吸,尽量按她说的做,过了几分钟,觉得疼痛缓解了一些,身体大概在逐渐适应少了一块的肺。
经过医生的综合考虑,手术并没有切掉他整片肺叶,只是切除了病变的那一小段,所以大体来说损失得并不多,他呼吸时没感觉到特别明显的胸闷气短,后续恢复也会快一些。
顾舟抬起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冲护士笑了笑:“还好。”
“还好就行,”护士见他缓过来了,便放下心来,“记得要多进行呼吸训练,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顾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