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动,身上的披肩一颤一颤。她时不时停下来,盯着身后。突然,她沙哑地唱起歌来。警察走过去,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大笑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开了。一阵凛冽的寒风横扫广场,汽灯被吹得闪烁不定,火光变蓝,光秃秃的树上黑铁一样的枝丫来回晃着。道林打了个寒战,返回房间,合上窗。
他穿过房间到了门口,转动钥匙开门,甚至不看一眼那个被杀死的人。他觉得整件事的关键就是不要意识到目前的状况。那位朋友,是他画出了一切痛苦之源的致命画像,已经毙命。这就够了。
接着,他记起了那盏灯。这是一盏造型奇特的灯,出自摩尔人的手艺,暗银上镶着锃亮的钢制阿拉伯花饰,嵌有粗糙的绿松石。也许他的仆人会发现这盏灯不见了,然后前来询问。他犹豫了一下,转身从桌上拿起灯。他禁不住又看了看那死去的东西,一动不动。那双又长又白的手臂看起来多么吓人!简直就像一尊恐怖的蜡像。
锁上门后,他悄无声息地溜下楼。木板“嘎吱嘎吱”响个不停,似乎在痛苦地喊叫。他有几次停下来,等着什么。是的,一切都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一到书房,他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手提包和大衣,得找个什么地方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他打开护墙板里的一个密柜,这个柜子被他用来存放各种奇怪的伪装工具,他把手提包和大衣放了进去,以后烧掉它们会很方便。随后他取出表,此时是一点四十分。
他坐下来,开始思考。在英国,每年——几乎每月——都有人因为干了他干的事而被绞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疯狂的谋杀气息。某颗红色的星与地球离得太近了……然而,有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呢?巴兹尔·霍华德十一点就离开了房子,没人看见他又来过。他的大多数仆人都住在皇家塞尔比庄园,贴身仆人已经入睡……巴黎!对,巴兹尔已经到巴黎去了,乘午夜的火车去的,就像他原先计划的那样。因为他性情尤其内敛,所以若有人会起疑心,也要到几个月以后了。几个月呢!在那之前,所有证据早就能毁掉了。
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于是穿上皮大衣,戴上帽子,走到门厅。他在那里停住了,听着外面人行道上,一个警察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看到窗户上一闪而过的牛眼般提灯的光亮。他屏住呼吸,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他拉开门闩溜了出去,再反身轻轻把门关上,接着他开始按门铃。过了大约五分钟,他的贴身仆人出现在了门口,衣服还没穿好,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对不起,不得不叫醒你,弗兰西斯。”他说着,跨进门去,“我忘了带前门的钥匙了。几点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