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从藤堂草的钱包里拿了钱,但问题是我没有放进自己的口袋,而是为了袒护龙洋一。身为教师,这种行为或许很肤浅,但并不是做了什么逆天勃理的事。至于礼品部的失窃事件,我根本是无辜的。只要能够证明这一点,大家就会谅解我所采取的行动。我没有做任何遭人唾弃的行为。
“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吗?”
背后传来男人的怒骂声。我没有回头。
我来到西大桥。架设在那珂川上的西大桥呈现平缓的弧度,走过全长一百米左右的四大桥,就来到日本屈指可数的娱乐场所中洲。对岸密密麻麻的霓虹灯令人想起贴在抢上单海报。
我在桥的正中央停下脚步,呼吸急促,胸口渗着汗水。我把皮包放在桥的栏杆上,凝望着那珂川的流水。年轻的情侣坐在船上,神情愉悦地笑着。
不如死了算了。
亲切的笑容。
我接了过来。橘色的液体轻轻摇晃着,我迟疑了一下,还给男人,摇了摇头。
男人露出困惑的表情,接过杯子。
“你真有家教。”
“失礼了。”我鞠了一躬,快步离开。我离开了屋顶,背部感受到福冈大楼反射的阳光和男人视线。
一阵寒意袭来。我缩起肩膀,握紧拳头,身体不停发抖。我用力深呼吸,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我深深呼吸,睁开眼睛,再慢慢吐气。
死了太不值得了。不值得为这种事而死。我一次次地告诉自己。
“啊……”
头痛消失了。好像启动了某个开关,脑海中的云霭突然消失了。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我恢复了往日的自己。
我再度深呼吸。
走出盘井屋,我停了下来。人潮不停地涌动,汽车拼命地按着喇叭,在路上争先恐后。又有一辆有轨电车驶进车站,是单节车厢的电车。车门一开,乘客便溢了出来,顿时带来一阵喧嚣。我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往前走。
噪音、人的声音、喇叭、有轨电车的警笛。走在街上,就会被声音的洪水所吞噬。一呼吸,废弃蔓延了整个肺部。
我的头混混沉沉的,每走一步,疼痛就越发剧烈。我找到一家小药局,买了头痛药。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家咖啡店。我冲了进去,点了一杯咖啡。我用冷开水吃下两颗头痛药。店内播放着流行民歌,克音乐也令我感到刺耳,头痛仍然不见好转。我又吃了两颗头痛药,和着咖啡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我的心胀开始剧烈跳动,不停加速,仿佛已经不是我的心胀。我无法继续坐下去,只喝了半杯咖啡,就冲出了咖啡店。
我抱着皮包,大步走着,路上的行人无不讶异地看着我。我的肩膀不知道撞倒什么东西,我晃了一下,不以为然地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