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还泅水?”那名兵士说。
特里斯唐悻悻然叫嚷:“上帝的脑袋!老东西!你撒谎!撒谎!我倒恨不得放下女巫不管,先把你吊死!只要一刻钟刑讯,保管叫你吐真话。来,跟我们走!”
她正巴不得有这句话。
“随您的便,大人。快点,就这样办吧!刑讯,我愿意。带我走,快,快点!马上就走!”——她想:“这中间,我女儿就可以脱逃了。”
管带说:“上帝
“这里面有鬼!”管带说。
“大人呀!”她叫道,身子始终贴在窗前,提心吊胆,生怕他们一疑心,把脑袋伸进来向小室里张望:“大人,我向您发誓,是大车把铁栅撞折的。我以天堂天使的名义向您发誓!如果不是大车,我情愿永世下地狱,弃绝上帝!”
“你发这个誓倒很起劲哩!”特里斯唐说,刨根究底的目光向她投去。
可怜的女人感觉到越来越不能自持了。她已经到了言语支吾的地步,惊恐地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恰恰是不该说的。
这时,有一个兵喊叫着跑回来:“大人,老妖婆撒谎。女巫没有走羊肉街。封锁街道的铁索整夜牵着,看守的人没有看见有人过去。”
的证词鼓舞了隐修女的勇气,——这场盘问正使她觉得好似踏着刀刃在悬崖上走过深渊。
可是,她注定了要受一会儿希望、一会儿惊慌的熬煎。
头一个兵卒又说:“要是大车撞的,断铁条应该是往里面倒,现在却是向外面撇的。”
特里斯唐夸奖这个兵说:“嘿,嘿!就凭你鼻子这么尖,真可以当小堡法庭的调查官。老婆子,你快回答他的话!”
“上帝呀!”她给逼急了,喊了起来,声音里却不由自主带着哽咽:“我向您发誓,大人,是大车撞折的。您不是听见这个人说亲眼看见的?况且,这跟你们的那个埃及姑娘有什么关系?”
特里斯唐的面容越来越阴沉,他质问隐修女:“你怎么解释?”
她勉力顶住,不为这又一意外的不幸所动摇,说道:“大人,我不知道,可能是我搞错了。我想,她实际上是过河去了。”
管带说:“那是对岸啰!可是,十之八九她是不愿意回内城去的,既然那边正在抓她。你撒谎,老婆子!”
头一个兵说:“况且,河两岸一条船也没有。”
隐修女寸步不让,驳道:“她大概是泅水过去的吧。”
“哼!”特里斯唐吼道。
“见鬼!断裂的地方还是新的哩!”那个兵卒又说,管带夸奖了两句,他大为得意。
特里斯唐摇摇头。她脸色苍白了。“你说,大车是什么时候撞的!”
“一个月,也许半个月吧,大人,我记不清了。”
“她刚才说是一年多以前,”兵士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