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因为格兰古瓦上面说的三个名字都是用的拉丁文。
“请原谅,屠纳王陛下,”格兰古瓦驳道,他是寸土必争了,“那倒是值得的。不过,请等一等!……听我说……您总不至于不听我辩诉就处我死刑吧……”
其实,他可怜巴巴的申辩完全被周围的喧嚣声淹没了。那个小家伙更加劲地刮他的大锅。最要命的,是一个老太婆刚刚把一只装满牛油的煎锅放在火光熊熊的三角架上,熬得劈啪直响,就像是一群孩子跟在戴假面具的人(70)后面瞎嚷嚷。
(70)这是指狂欢节上的假面舞者。
这当儿,克洛班·特鲁伊甫似乎在同埃及公爵和伽利略皇帝(不过,皇帝已经烂醉了)商量着什么。他厉声喝道:“别吵吵啦!”可是,大锅和牛油煎锅不听他的,还是继续它们的二重唱。于是,他从大桶上一跃而下,一脚踢翻大锅,大锅连同里面的小孩滚出十步开外;又对油锅踹了一脚,里面的油全泼到火里去了。然后,他又庄重地坐上宝座,丝毫也不理会那孩子的抽抽噎噎、老太婆的嘀嘀咕咕:她的晚饭已经化作了白烟。
可以有四分钟的时间把你的灵魂去向他老人家抖落抖落!”
这番演说可真叫人不寒而栗。
(66)指绞索。
(67)实际上这是一个石头神龛。特鲁伊甫有意这样轻蔑对待。
“说得好,凭我的名誉发誓!克洛班·特鲁伊甫布道真是赛过教皇老头儿!”伽利略皇帝一边敲碎酒罐去垫桌子,一边嚷道。
特鲁伊甫招招手,公爵、皇帝,还有大帮凶们和伪善人们都过来,在他身边坐成个马蹄形,而格兰古瓦始终被粗,bao地死死扭住,成为注视的中心。这个半圆圈坐的全是破衣烂衫的人,缀着
“皇上和王上列位陛下,”格兰古瓦说,非常沉着,因为,不知怎的,他又恢复了冷静,话说得很坚决:“你们可不知道。我名叫彼埃尔·格兰古瓦,是个诗人,就是今天上午在司法宫大厅上演的那出寓意剧的作者。”
克洛班说:“啊!是你呀,老倌!我也在那儿,上帝的脑袋!好吧,伙计,你今天上午叫我们讨厌了好一阵子,难道这就成了理由,要你今晚不被吊死?”
“恐怕很难脱身啦!”格兰古瓦心想。不过,他还是尽力而为,说道:“我可真看不出怎么诗人就不能算作无赖汉。流浪汉,伊索就是一个;乞丐,荷马就是一个;小偷,墨久里(68)就是一个……”
(68)墨久里是罗马神话中的盗神,但并不属诗人之列。
克洛班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看,你是想用你巫师般的咒语(69)糊弄我们。妈的,你干干脆脆让咱们吊吧,别扭扭捏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