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她在那里工作。”海盗说,又补充了一句,“博格所有的妈妈都在医院上班。”仿佛这是什么自然规律。
布里特-玛丽
“该死的小混混。”肯特总是这样称呼那些应该为街头,bao力、敲诈勒索、偷鸡摸狗、在公共厕所糊乱涂鸦负责的人,还有趁他在酒店游泳池游泳时把岸上的躺椅占了的人,这些事除了混混还会有谁做得出?只要遇到那些你看不明白又懒得解释的事儿,埋怨混混准没错。
布里特-玛丽从来不明白肯特到底想要什么。究竟怎样才能让他满意?需要多少钱才能填饱他的胃口?大卫和佩妮拉小的时候,曾经送给肯特一个咖啡杯,上面印着一行字:“玩具最多的人笑到最后。”他们说这是为了“讽刺”他,可肯特却把这句话当成座右铭和奋斗的目标,无论何时他都有计划要完成,总有“该死的大买卖”要做。他的公司和德国人做的生意越来越大,为了换来更多的钱,他把两人从布里特-玛丽的父母那里继承来的老房子卖掉,他们结婚是因为肯特的会计说这样可以避税。布里特-玛丽从来没有什么计划,她觉得有信念和爱就足够了。后来的事实证明,只有这两样是远远不够的。
假如肯特今晚和布里特-玛丽一起坐在监狱那间狭小的等候室里,一定会咒骂“该死的小混混”。“应该把所有的罪犯扔到一个荒凉的小岛上,每人发一把手枪,让他们火并到底。”布里特-玛丽一直讨厌他这样说话,但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现在想起这件事,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和肯特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她离开他的时候并没有说过一句。正因如此,她才总是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她想知道肯特正在干什么,心情如何,是不是穿着干净衬衣,吃没吃药,敞开厨房抽屉找东西时,会不会喊她的名字,然后才发现她不在那儿了。她还想知道他是不是和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喜不喜欢披萨。想知道如果肯特发现她跑到一个全是小混混的监狱等候室里坐着会怎么想,会担心她还是取笑她,会不会碰碰她,轻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她埋葬了母亲之后的那些日子里他经常做的那样。
那些日子里,他们两人跟现在非常不一样,仿佛是另一对夫妻。布里特-玛丽不知道是谁先改变的,是肯特还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错得是否更多。假如时光倒流,她一定会把该说的话全说出来。
海盗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布里特-玛丽也紧紧握着他的手。
“您千万别告诉我妈我们来过。”他低声说。
“她在哪儿?”
“医院。”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