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知道他去世了。”
“他没去世。”布里特-玛丽小声说。
“噢,我还以——”
布里特-玛丽猛地站起来,打断了女孩的话,开始给餐具盒里的刀叉分类,仿佛目睹它们混在一起是天大的罪过。
“我不喜欢往衣服上喷香水,所以我让他回家后直接把衬衣放进洗衣机。他从来不听,还朝我大喊大叫,因为洗衣机到了晚上太吵了。”
女孩下意识地挠了挠头。
“所以……您……想要一份工作,是因为……”她结结巴巴地问。
布里特-玛丽极为耐心地深吸一口气。
“她没有孩子,没有丈夫,也没有工作,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如果她有工作的话,同事会注意到她没去上班的。”
这个被迫加班的女孩坐在那里,久久凝视着对面这个害她加班的罪魁祸首。布里特-玛丽腰杆挺得笔直,和她曾经坐在阳台上等待肯特的姿势一样。只要肯特不回家,她是不会-上-床的,因为不想在别人不知道她在哪里的情况下独自睡去。
人。”她嗫嚅道,吸着腮帮子。
女孩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不知所措,眼睛盯着布里特-玛丽的左手。布里特-玛丽的指尖不自在地揉-搓着无名指上的白印子,意识到女孩的目光后,她索性把整只左手藏到手提包下面,仿佛洗澡时被人偷窥一样。
女孩的眉毛动了动。
“我能问问吗……请原谅,但我……我是说,您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布里特-玛丽?”
“我想要一份工作。”布里特-玛丽在包里翻找手帕,准备擦桌子。
她突然住了嘴,严肃地走到炉灶旁,把面板上几个歪七扭八的旋钮拧正。在她责备的审
布里特-玛丽吸着腮帮子,揉了揉手指上的白印子。
“哈。您当然觉得这种想法很荒唐,我也不是能说会道的人,我丈夫说我缺乏社交能力。”
说出最后几个词的时候,她的语调格外沉着。女孩吞吞口水,朝布里特-玛丽手上的戒指印点点头。
“您丈夫怎么了?”
“他犯了心脏病。”
女孩扭-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坐得舒服点。
“恕我直言,布里特-玛丽,您都四十年没工作过了,为什么现在又急着找工作呢?”
“可这四十年我有工作啊,照顾家就是我的工作。所以现在我很着急。”布里特-玛丽擦了擦桌面上她想象出来的碎屑。
见女孩没有马上回应,她又补充道:
“我在报纸上读到过,有个女-人死在自己的公寓里,隔了几周才被人发现。您知道吗?他们说,死因是‘自然死亡’,她的晚饭还摆在桌子上呢,这根本不自然。要不是邻居闻到了怪味,不会有人知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