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默不作声地往前开了一会儿,我也好好地消化了一下这句话。
我又试了一次:“今天晚上剧院里在演什么类型的剧?”
“音乐剧。叫《与母亲一起生活》。”
“哦!我听说过这个。”
“不,你没有。你想到的是《与父亲一起生活》,那是去年百老汇的一部剧。我们这个叫《与母亲一起生活》。而且我们这个是音乐剧。”
第一次搬到纽约的感觉,一生中只能体验一回,安吉拉,那可是件大事。
也许这想法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因为你是土生土长的纽约客。也许你对我们这座辉煌的城市不以为然。或者也许你比我更爱它,你对它的爱深刻到我无法想象。毫无疑问,能在这里长大,你是幸运的。但你从来没有搬到这里来的机会——从这点上来说,我为你感到遗憾。你错过了一种美妙的人生体验。
一九四零年的纽约啊!
再也不会有那样的纽约了。我并不是在诋毁一九四零年以前的纽约,或一九四零年以后的纽约。它们都很重要。但这座城市会在每个首次到达这里的年轻人新奇的注目下重生。所以说那座城市,那个地方——只为我的注目而新生的那个东西——再也不存在了。它被永久地保存在了我的记忆里,就像被困在镇纸中的兰花一样。那座城市永远都是我的完美纽约。
你可以有你的完美纽约,其他人可以有他们的——但那个版本永远都是我的。
我很好奇:这合法吗?你可以把这样一部百老汇热门剧的名字拿过来,改一个词,然后就当它是你自己的吗?(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少在一九四零年的莉莉剧院——是:当然可以。)
我问道:“万一有人买了你们这部剧的票,以为自己要看的是《与父亲一起生活》呢?”
奥利芙语气平淡地说:“可不是吗。倒霉催的。”
我开始感觉
从中央火车站到莉莉剧院的车程并不远——我们只要横穿市中心就可以了——但我们那辆出租车带着我们从曼哈顿的核心区穿过,而这向来是让初来乍到的人感受纽约魅力的最佳途径。能来到这座城市我特别兴奋,想一眼把所有东西都看个遍。但这时我想起来要讲礼貌,于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想试着跟奥利芙聊聊天。然而,奥利芙似乎并不是那种觉得我们有必要找话说的人,她阴阳怪气的回答也只会让我产生更多疑问——而且我感觉这些问题都是她不愿意继续深谈的。
“你在我姑姑那儿工作多久了?”我问她。
“天长地久了。”
我琢磨了一下这句话。“你在剧院是负责什么的?”
“东西从半空中掉下来以后,赶在它们马上要在地上摔个粉碎之前把它们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