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还有
本书，叫《不怕鬼
故事》。
有个故事说，个书生在晚上读书。个披着头发鬼进来
，这个鬼把脸涂得很黑。但这个书生并不害怕，也用墨把自己脸涂成黑色。还对着鬼笑。鬼看吓不倒读书书生，很扫兴，自己走。
还有个鬼，是吊死鬼，头发披得很长，舌头也伸得很长。那个书生也不害怕。说，
不害怕你呀，不就是头发长点，舌头也有点长吗？那个鬼就把脑袋取下来，放在桌子上。说，看你怕不怕。胆大书生说，你有脑袋都不怕你，你把脑袋取下来，就更不怕。鬼问他为什
？他说，你取下脑袋就死呀！鬼就拿起脑袋，哭着走。
那时云中村还没有修水电站。晚上照明都是油灯。油灯在原先寺庙大殿里只照得出团小小光亮，四周都是空旷黑影，听鬼故事小学生们拼命挤在起。好像长头发，穿着白衣，脑袋提在手里鬼就站在身后阴影里。讲故事老师也害怕，紧紧地和学生挤在起。
老师说：大家不要害怕。
身上滑过。
少年阿巴醒来，看见父亲在月光下无声地蹈。
击鼓，但不让鼓发出声响。
摇铃，但不让铃发出声响。
父亲揉小盆新麦面，捏成些动物形状，把它们整齐地排列在岩石上。他再次无声地击鼓摇铃。后来，他才知道，父亲是村里祭师，他这是在安抚鬼魂。那些动物形状面偶是给鬼施食。
学生们说：们害怕，有鬼呀
父亲又捏些糌粑团子。这回，他脱下盔状帽子，解开长发。嘴里念念有词，他把糌粑团子投掷到有阴影地方。磨坊阴影里，树丛阴影里，岩石阴影里。这些投掷出去糌粑团子，就是给鬼魂施食。
父亲是村里祭师。父亲父亲也是祭师。祭师是祖祖辈辈传袭。后来，反封建迷信，祭师活动就只能在夜间，在磨坊悄悄进行。不让鼓发出声响，不让铃铛发出声响。
阿巴继续作法，他含混声音越来越大。
父亲这声音把妹妹也惊醒。
这让两个孩子感到害怕。父亲在搞封建迷信。那个年代，这是不被允许，要批判东西。村里小庙，殿上供奉本教大神辛饶弥沃塑像被推倒。寺庙改建成小学校。那时阿巴已经上小学。二年级。认识好多个汉字。晚上，学生们愿意跑到老师那里去。老师有收音机，有《人民画报》。画报里有好多云中村没有新鲜事物。耕地拖拉机，收粮食收割机。老师说，这些机器，在不远将来，都会在云中村出现。而他这些学生中间，就有人会成为云中村将来拖拉机手和收割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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