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下山，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用老派
典雅祝
阿巴告诉云丹移民村事情，自己在家具厂打工锯木板事情。
云丹告诉他女儿出嫁和当旅游专业户情形，前两年生意不好，游客怕地震。不过，现在是
天天好起来
。那些城里人把车停在村里，骑马上山，看风景，看地震遗迹，看新打造寨子，还到种植专业户果园里采摘樱桃。
云丹说：她们母女俩，在屋外绣花，老房子四面墙都向着里面倒下。要往外倒就砸着她们。
阿巴说：哎，嫁妆都砸在老房子里？
云丹说：最大珊瑚珠碎，没有那颗定心珠，算什
珊瑚项链啊。蜜蜡也碎。偏偏，掉下来房梁，就砸在那些东西上。
约笑意，从褡裢里取出钱来，自己数过遍，又让云丹数遍。
云丹数好沓，就深深地揣进怀里。再数沓。
阿巴愿意给他这多钱，这是他愿意，因为他想要这两匹马。但他有點不高兴云丹这个样子。至少他该把刚才说过客气话再说遍。这家伙，见到钱，就张张数过，沓沓深深地塞进怀里。
阿巴忍不住语带讥讽：可是要数清楚啊。
云丹不为所动，把最后沓钱数清楚，揣好，才站起身来。钱在他袍襟里鼓起来，显出很多钱聚集形状。
阿巴说，象牙镯子就别弄，如今买卖象牙犯法。
这又是个新话头。两个人又扯到环保话题：禁猎，禁止野生动物制品买卖。
云丹突然问个问题：阿巴你说
们怎这稀罕自己土地上没有东西？
这真是个问题。珊瑚是大海里来。他们两个都没有见过大海。瓦约乡其他乡民也没有见过大海。蜜蜡是从俄罗斯地下岩层中挖出来。他们也不知道俄罗斯究竟在哪里。象牙更要从黑人国家草原上来。他们也不知道怎去找到那些大象。
阿巴做总结：这些事，再说三天也弄不明白，就到这里吧。要回云中村去。
他说：阿巴，谢谢你，可以把女儿嫁妆补全。
云丹说这话，阿巴心上就热。他说：坐下来吧。们两个人还没有“告诉”呢。
“告诉”，是瓦约乡古老风俗。两个人在路上遇见，要是昨天才见过面，就互相把昨天以来事情告诉遍。要是个月年没见过面。就把个月年以来事情告诉遍。所以，方圆百十里，全乡七个村子家家户户事情，彼此都清清楚楚。现在，除些守旧人，没有多少人耐烦两个人站在路上，重述天、月、年来所经过那些事情。
阿巴感叹，现在乡亲，互相都不再知根知底。
三年时间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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