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和堂兄弟是斯万在某种情况下偶然结交两个人,其实斯万跟这阶层所有人都有来往,又仿佛她想让希尔贝特明白她父亲大体上是何许人,并通过某特征替她父亲确定位置,正象人们为解释怎会跟个本来不定会认识人有来往,或者为突出自己叙述,便援引某个人给予特殊保护。至于希尔贝特,她正好直在设法改变话题,因此,见谈话终于结束心里特别高兴,她继承父亲那种细腻识时务知分寸直觉,又聪明可爱,公爵和公爵夫人都看出这点,并且大为赏识,他们请希尔贝特不久以后再去。此外,他们象所有缺乏生活目标人样对细枝末节观察入微,有时在与他们交往人身上发现些其实是极普通优点,他们会大呼小叫赞叹不已,那份天真就象城里人在乡下发现根小草;有时他们又用显微镜看别人细微缺点,将其无限扩大,深恶痛绝,评论个没完,而且常常是对同个人这样时褒时贬。在希尔贝特身上,闲得无聊德-盖尔芒特先生和夫人那洞察秋毫眼光首先注意到是她可爱之处。“您注意到她吐某些字方式没有,”公爵夫人在希尔贝特走后问丈夫说,“完全是斯万风格,简直以为是他在讲话呢。”“正要发表同样看法,奥丽阿娜。”“她很风趣,完全是她父亲气质。”“甚至觉得她胜过她父亲。您记得她讲海水浴事讲得多精彩吗?她有种斯万所没有生动活泼。”“噢!他也是很幽默。”“不是说他不幽默,是说他缺乏生动活泼。”德-盖尔芒特先生用呻吟般声调说,因为痛风病使他心烦,当他不能向其他人表明自己烦躁时,总是冲着公爵夫人发脾气。但他自己也不甚明白其中原因,于是就做出副不被人理解样子。
公爵和公爵夫人既已对她有好感,其他人有必要时也会对她说声“您去世父亲”,不过这已无济于事,因为大约在同时期,福什维尔先生已收她为养女。她称福什维尔“父亲”,她彬彬有礼、高雅脱俗言谈举止深得寡居老夫人们欢心,大家致公认,福什维尔固然待她很好,但姑娘也很有良心,懂得感恩图报。也许因为她希望显得洒脱自如,有时也确能做到洒脱自如,她对讲她是谁,并且在面前谈起她亲生父亲。但这只是次例外,平时人们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斯万名字。
刚才走进客厅时,碰巧注意到两幅埃尔斯蒂尔素描,过去这两幅素描直被束之高阁,放在楼上间书房里,也是偶然见过。如今埃尔斯蒂尔时兴。德-盖尔芒特夫人曾把这位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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