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小教授,原来甚至只是个中学教师,究竟是从哪儿学到这手本领,连都常常百思不解。”听到夏吕斯关于布里肖这番赞赏,比夏吕斯还要百思不解。就连德-盖尔芒特夫人圈子里最无修养人都嫌布里肖笨拙迟钝,他怎竟能取悦于德-夏吕斯先生这位难上加难人。取得这成绩跟有些事情影响是分不开。且举例,当然这事跟夏吕斯事情并不样。斯万与奥黛特热恋,在小圈子里度过无数美妙时光。结婚以后,他又觉得邦当夫人非常客气,她佯装对斯万夫妇无比崇拜,不断来看望那女人,对有关丈夫事情津津乐道,还用轻蔑口吻谈论他们。这情况如同作家们把智慧桂冠不是戴在最富有智慧人头上,而是戴在寻欢作乐者头上,原因是他们就某男子对某女子情欲发表过大胆而又宽容议论;作家和附庸风雅情妇听那种议论以后致认为,到家里来所有人中间,就数那漂亮老头傻气最少,因为他在爱恋方面具有丰富阅历。出于同样道理,德-夏吕斯先生觉得布里肖比他其他朋友都聪明,他不仅对莫雷尔非常客气,而且还到希腊哲学家、拉丁诗人、东方说书人中去采撷精品,用种奇异迷人诗意来装点男爵情趣。德-夏吕斯先生现在年纪已经不轻,换维克多-雨果,就喜欢身边有法克里跟莫里斯①这样人簇拥着。无论是谁,只要能接受他生活观,他就喜欢。“经常见到他,”他继续说道。他说话声音嚷嚷,字顿,但是除嘴唇以外,没有任何动作。脸上涂脂抹粉,如同张假面具,铁板着丝不动。教士般眼皮故意低垂着。“听他课,拉丁区气氛可以使换换环境。那里有批勤奋好学、善于思考青年。年轻布尔乔亚们,比起那些另社会阶层同学们要更加聪明,更有知识。他们完全不同,这点您也许比更加解,这是些年轻布尔乔亚。”他字扣地咬着,先吐好几下布字,然后才慢慢地将布尔乔亚完整地说出来。按照演讲习惯,在这个词上特别加重语气。他这咬文嚼字也许是因为他喜欢以此来表达其特有细腻思维,也许是忍不住要在面前恣意傲慢下。德-夏吕斯先生傲慢无礼,丝毫也没有削弱他在心中(自从维尔迪兰夫人向披露他用心以后)激起巨大和深切同情。只觉得他话是在跟逗乐,即便对他没有现在这多好感,他话也不会伤害心——
①法克里(1819-1895),法国作家。其兄为雨果之女婿;莫里斯(1820-1905),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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