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闲谈没完没地继续下去,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由担心转为不安,又由不安变得彻底绝望。不得已,只好跟她说几句含糊不清,表示满意话,但言不由衷,感到自己脸上显得何其忧伤,方面装得无动于衷,另方面又露出这般痛苦神情,这两者是多不协调,于是,只得佯称风湿病又犯,支吾搪塞过去;弗朗索瓦丝虽然轻声说话(并不是因为阿尔贝蒂娜缘故,她认为阿尔贝蒂娜可能来访时间早已过),可还是担心她说话声碍事,听不到那也许不会再响起救星般呼唤声。弗朗索瓦丝终于要去睡觉;软硬兼施把她送出门外,为是她离去声响别淹没电话声。接着,继续开始静候佳音,开始经受折磨;在们期待时刻,从耳朵捕捉声音,到大脑作出选择与分析,再由心灵传达分析结果,这循环往复运动是如此神速,们几乎难以觉察到其时间流逝,似乎感到们是直接用心灵去倾听。
备受折磨,屡屡惴惴不安地盼望迟迟不响电话发出呼唤,但愈是渴望,愈是失望。正当被绞在孤寂、焦虑螺线中痛苦地旋转,到达极点刹那间,人如潮涌夜巴黎猛然与贴近,在它深处,在书桌附近,突然听到记美妙机械声,宛如《特里斯唐》中披巾晃动声,或若牧童芦笛声,这是电话转盘声。跃身扑去,正是阿尔贝蒂娜。“这个时候给您打电话不打扰您吧?”“噢,不……”抑制住内心欢乐回答道,她说时间不妥,无疑是想为等刻到来表示歉意,尽管已经深更半夜,她并不会不来。“您来吗?”用无所谓口吻问道。“噢……如果您并不是非要不可话,就不来。”
身体部分已经属于阿尔贝蒂娜,另部分迫切需要与它结成体。无论如何得让她来,可开始时并未明言相告;既然们俩已经通上电话,心想总可以在最后时刻逼她就范,要让她上这儿来,要让到她家中去。
“对,这儿离家很近,”她说,“可离您家太远;没有仔细读您短笺。刚看到,怕您等急。”感到她在撒谎,现正在火头上,虽然想见她,但更想搅搅她,怎也得逼她跑趟。可是,开始就拒绝片刻之后可以尽量获取东西。她到底在何处?她话声中夹杂着其他声响:个骑自行车人按喇叭声,位妇人歌唱声,还有远处个乐队奏乐声,乐声与她那可爱声音样清晰可辩,仿佛向表明,这确是阿尔贝蒂娜,她此时所处地方离很近,但她身不由己,就好比人们拔秧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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