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能找到那部作品,结果也就把它忘。他倒是在那个星期里碰到那天跟他起参加那个晚会几个人,问过他们;可是好几个人都是在演奏完才到,或者没有到演奏就已早退;有几个人在演奏时倒是在场,不过在另外个角落里聊天,另外有几个人倒是听,可是也是听而不闻。至于晚会主人,他们只知道这是部新作品,是他们约请音乐家们自己提出要演奏,而这些音乐家到外地巡回演出。斯万有些音乐界朋友,可是他尽管记得起这乐句使他产生无法表达特殊乐趣,尽管眼前能看到这个乐句描绘出来形象,却不能把它哼给他们听听。后来,他也就不再去想它。
而今晚在维尔迪兰夫人家,年轻钢琴家刚开始弹几分钟,斯万忽然在个延续两小节高音之后,看到他所爱那个轻盈、芬芳乐句从这拖长、象块为掩盖它诞生神秘而悬起有声之幕那样音响中飘逸而出,向他款款接近,被他认出来——这就是那个长期隐秘、细声细气、脱颖而出乐句。这个乐句是如此不同凡响,它魅力是如此独无二,任何别魅力都无法替代,对斯万来说,就好比在个朋友家中客厅里突然遇到他曾在马路上赞赏不已,以为永远也不能再见个女人样。最后,这个不倦指路明灯式乐句随着它芳香细流飘向远方,在斯万脸上留下他微笑痕迹。这次他可以打听这个不相识人姓名,原来这是凡德伊《钢琴小提琴奏鸣曲》平板。他把它记住,从此就可以在家里随时重温,研究它音乐语言,掌握它秘密。
因此,当钢琴家演奏刚完毕,斯万就走到他跟前,向他致谢,那种热烈劲儿,维尔迪兰夫人看十分高兴。
“这是何等魅力!”她对斯万说,“小伙子对这个奏鸣曲理解得十分透彻,是不是?您从来没有想到钢琴能达到这高境界吧!说真,那里面什都有,就是没有钢琴声。每次听时候,都以为是听支管弦乐队在演奏。甚至比管弦乐队奏得还美,还完整。”
青年钢琴家躬躬身,面带微笑,板眼地说,仿佛是在念句警句似:
“您太过奖。”
维尔迪兰夫人对她丈夫说:“来,来,给他来杯桔子水。他该得这份奖赏。”斯万则对奥黛特叙说他爱上那句乐句经过。这时候维尔迪兰夫人说道:“哎,奥黛特,看样子他在跟您讲什知心话呢!”奥黛特答道:“对,是知心话。”斯万很欣赏她直爽。他接着打听凡德伊是怎样个人,有什作品,这部奏鸣曲是什时期写,他当时写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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