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能让她象飞蛾扑火样立刻回来。小客厅里亮灯
时候，准是牌桌上已经有饮料侍候，这时姨祖母大叫声：“巴蒂尔德！快来，别让你丈夫喝白兰地！”在园内转圈儿跑步外祖母就会争分夺秒地赶回来。为
故意逗她着急（外祖母把种完全不同精神带进
们家庭中来，所以大伙儿都跟她逗乐，存心作弄她），姨祖母还当真让外祖父喝几口他不该喝酒。可怜外祖母走进小客厅，苦口婆心地求他放下酒杯；外祖父赌气，索性仰脖喝个涓滴不剩。外祖母碰鼻子灰，伤心地走开，不过她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因为她待人向来宽厚，从不计较面子得失，这种对人对己胸怀在她目光中化为微笑，同们在别人脸上见到微笑绝然相反，它除自解嘲之外毫无嘲讽意味。这笑对们大家来说，等于是用目光代替亲吻；她那双眼睛，见到她所疼爱亲人，从来都只以目光传递她怀中热切爱怜。姨祖母狠心作弄她，她苦口婆心劝说外祖父不要贪杯，偏偏她又心肠仁慈，落得自讨没趣。这种场面后来是习以为常，甚至还当作笑柄，嘻嘻哈哈地、毫不犹豫地同作弄她人流瀣气笑话她，还硬让自己相信这不算作弄。可是，当初是气得要命，恨不能去打姨祖母。然而那时已经学得象个小大人，跟懦怯大人样，听到“巴蒂尔德，快来，别让你丈夫喝白兰地”这样叫声，采取们长大成人后惯常态度，也就是见到苦难和不平，扭过脸去以求得眼不见为净。爬上书房隔壁紧挨着屋顶那个小房间，躲在那里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房间里有股菖蒲花香味，窗外还传来墙根下那株野生醋栗树芳香，有枝开满鲜花树梢居然伸进半开半掩窗户。凭窗远望，能直望到鲁森维尔宫堡塔楼；这间小屋原来派用场更特殊也更平常，可是那些年里长期成为避难所，大概是因为它地处偏僻，又可以把自己反锁在里面，所以旦需要孤身独处，不容他人打扰事要做时，就躲到这里来，有时读书，有时胡思乱想，有时偷偷哭泣，有时自寻欢乐。唉！当时哪里知道，外祖父在忌口方面往往不拘小节地出点差错，又偏偏缺乏意志，身体娇弱，以至于家人对于前途都感到渺茫，这些事儿着实让外祖母操多少心。她在下午或者晚上没完没地跑个不停，们只见她跑来跑去，偏着脑袋仰望苍天，她那清秀脸庞，鬓角下肤色焦黄，皱纹密布，年复年地变得象秋后翻耕过土地泛出紫色。她出门时，半遮面纱挡住她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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