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地全身颤栗下:“天哪,”他绝望地喃喃地说:“怎啦?难道这就叫藏起来吗?难道是这样藏吗?”
不错,他本不打算拿东西;他想只拿钱,因此没有事先准备好藏东西地方,“不过现在,现在有什好高兴呢?”他想,“难道是这样藏东西?真是失去理智!”他疲惫不堪地坐到长沙发上,立刻,阵让人受不寒颤又使他浑身颤抖起来。他无意识地把放在旁边椅子上他上大学时穿件冬大衣拉过来,大衣是暖和,不过已经差不多全都破,他把大衣盖在身上,睡梦立刻袭来,他又说起胡话来。他昏昏沉沉地睡着。
没过五分钟,他又跃而起,立刻发狂似地又扑向自己那件夏季大衣。“怎能又睡着,可是还什都没做呢!真,真:腋下那个环扣到现在还没拆下来呢!忘,这样事都忘!这样件罪证!”他把环扣扯下来,赶快把它撕碎,塞到枕头底下那堆内衣里。“撕碎粗麻布片无论如何也不会引起怀疑;好像是这样,好像是这样!”他站在房屋中间再重复说,并且集中注意力,又开始细心察看四周,察看地板,到处都仔细看看,看是不是还遗漏什东西,由于过分紧张,他感到十分痛苦。他深信自己丧失切能力,连记忆,连简单思考能力都已丧失殆尽,这想法在折磨他,使他无法忍受。“怎,莫非已经开始,莫非惩罚已经到来吗?就是,就是,就是如此!”真,他从裤子上割下来条条毛边就这样乱扔在房屋中间地板上,有人进来就会看见!“唉,这是怎?”他又高声叫嚷,好像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这时他脑子里出现个奇怪想法:说不定他所有衣服上都沾满血,也许有许多血迹,只不过他没看见,没有发觉,因为他思考力衰退,思想不能集中……丧失理智……他突然想起,钱袋上也有血迹。“哎呀!这说,口袋里面想必也有血迹,因为钱袋上血还没干,就把它塞进口袋里!”他立刻把口袋翻过来,——果然不错——口袋里子上血迹斑斑点点!“可见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可见还有思考力和记忆力,既然自己忽然想起来,想到这点!”他得意洋洋地想,高兴地深深呼口气,“只不过是因为发烧,身体虚弱,瞬息间处于谵妄状态,”于是他把左面裤袋上衬里全都撕下来。这时阳光照到他左脚靴子上:从破靴里露出袜子上好像也有血迹。他甩掉靴子:“真是血迹!袜子尖上全让血浸透”;大概当时他不小心踩到那摊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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