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圣诞夜,街上人都抢着购买最后些圣诞礼物。挤进家高级食品店,买瓶波多红酒,罐鹅肝酱
乐忽明忽暗,镭射灯光像数千把寒光闪闪利剑在空中乱砍乱劈,令人眼花缭乱。进去后,隔好阵子,眼睛才看得清楚。原来“欢乐吧”布局全部改装过,整间酒吧变成空荡荡个大舞池,心形吧台也被拆掉,酒吧被挤到角,只有道栏杆栏起来,把个骨瘦如柴长发披肩调酒师关在里面。四面墙上那些老牌明星照统统无影无踪,幸亏他们把嘉宝玉照也拆走,“欢乐女皇”受不这份嘈杂。墙上换上大幅大幅壮男半裸画像,阳具和臀部部位画得特别夸大。硬摇滚敲打得如此猛烈,好像虚张声势在镇压、在掩盖什。舞池子里只有十来个人,各跳各,着魔般,身不由己地狂扭着。舞客穿着邋遢,镭射灯把他们身上罩上层银紫亮光,在转动灯光幻影下,好像空中纷纷在飘落齑粉,池子里都撒满玻璃屑。绕到后面去找Fairyland,餐厅已改装成电视间,墙上面巨大萤屏幕正在放映男色春宫,群赤身露体汉子交叠在堆,在拼命重复着同个动作。半明暗电视间里,只有稀稀落落三四个人,仰靠在椅子上,手里握着只啤酒瓶,面无表情地瞪视着萤屏幕上那重复又重复单调动作。Fairyland不见,被销毁得连半点遗迹都寻找不到。
“大伟和东尼你认识吗?”问那位骨瘦如柴,头蓬乱长发调酒师,要杯不掺冰纯威士忌,口便喝掉半杯,那是五年来头次开酒戒。
“没听过他们。”调酒师耸耸肩,脸上有点不耐烦。
“他们从前是老板。”大声对他叫道,摇滚乐几乎淹没声音。
“这里换过好几个老板。”调酒师淡然说道,他又递杯威士忌给,掏出五块钱小费塞给他,他望眼,脸上木然表情才稍缓和些。
“金诺,你听说过他吗?从前他也在这里调酒。”又问他,拼命想把历史挖掘些出来,好像要证明它确切存在过。
“金诺?当然,”调酒师说道,“就是来接他位置。”
“金诺现在在哪里?”好不容易抓到根与有关线索,赶紧追问下去。
“他死,”调酒师双深坑眼睛瞪着,大概他看见不肯相信样子,又加句,“他去年死,他得AIDS。”
那天晚上在EndUp喝得酩酊大醉,回到YMCA旅馆,倒在房间地板上,放悲声大恸起来,那是自安弟惨死后,第次,哭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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