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恨我大胆——如果细想的话。”
恩迪科特微微一笑,“说也奇怪,他全怪他的女婿洛林医生。哈伦·波特这种人必须责怪别人。他自己是不可能有错的。他觉得要不是洛林医生给那个女人吃危险的药物,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弄错了。你在欧塔托丹见过特里·伦诺克斯的尸体了吧?”
“我确实看见了,在一家家具制造商店里,他们那儿没有正式的殡仪馆。他也做棺材。尸体冰凉冰凉的。我看见太阳穴的伤。死者的身份没有问题,如果这方面你有什么怀疑的话。”
“不,恩迪科特先生,我没怀疑,因为以他的情况不太可能。但他化过装吧?”
休厄尔·恩迪科特说他加班,我可以在傍晚七点三十分左右顺道去找他。
他有个角间办公室,地上铺了蓝地毯;有个四角雕花的红木书桌,很古老而且显然非常贵重;有几个普普通通的玻璃门书架摆满芥末黄色的法律书籍;英国著名法官的“内幕消息专家”画的一般讽刺漫画;南面的墙上有一幅奥利弗·文德尔·福尔摩斯法官的大肖像,孤零零的。恩迪科特的椅子镶了黑色皮革。他手边有一张敞开的卷盖桌塞满了纸页。这样的办公室没有一位装修专家有机会再加以美化。
他只穿衬衫没穿外套,显得很疲劳,但他天生就是那种脸。他正在抽一根没有味道的香烟。烟灰掉在松开的领带上。软软的黑发到处都是。
我坐下以后,他默默地瞪着我,然后说:“你真是我所认识的最固执的杂种。别告诉我你还在挖那件事。”
“有些事情叫我担心。如果我说你当时到监狱来看我是代表哈伦·波特先生,现在没关系了吧?”
“脸和手颜色抹暗,头发染黑。但疤痕还很明显。当然啦,从他在家里碰过的东西上很容易提取指纹。”
“他们那边的警力是哪一种?”
“很原始。头儿大概只是粗通文墨。但他懂指纹。天气很热,你知道。相当热。”他皱皱眉头,拿出嘴里的香烟,漫不经心丢进一个黑色玄武岩之类的大容器里。他加上一句:“他们不得不从大酒店拿冰来,大量的冰。”他又看
他点点头。我用指尖轻轻摸我的侧脸。伤口痊愈了,肿胀也消了,但其中一记可能伤到了神经。脸颊部分地方还麻麻的。我不能不管。时间到了就会痊愈的。
“你前往欧塔托丹,是暂时被授权代理地方检察官手下的人员?”
“是的,不过你别强调这一点,马洛。那是有价值的人际关系。也许我看得太重了些。”
“但愿仍然有价值。”
他摇摇头。“不,已经完了。波特先生现在是通过旧金山、纽约和华盛顿的事务所处理法律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