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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序 袁哲生的寂寞与游戏(3 / 5)

去逛蜡像馆。“”从驾驶座前方后照镜看见自己笑容。“”笑得很自然,很诚恳(这笑容──作者在前后两段中重复书写两次──),可是主人翁接着透露:“因为错过开放参观日期,所以没能进去。”他只能“从堵白墙上石窗格望过去,只隐约看到些角落里人物,还有盆景、假山、鸟笼等等全都纹风不动,红色夕照从窗格弥漫进去,把所有东西都糅合在起。注视许久,直到它们熔化成团火焰,不留丝灰痕……”

错过开放时间,显然来自詹姆斯·乔伊斯(JamesJoyce)在《都柏林人》(Dubliners)里短篇《阿拉伯商展》(Araby)结局,阿拉伯裔都柏林小男孩每每被心仪女孩建议,应该去看那商展,小男孩错过开放时间,却在紧闭商展茶色玻璃门上忽然“看见”自己肤色。乔伊斯暗喻极为隐晦,而袁哲生暗喻则更加沉埋;只能说:他不被看见,似乎也和他想要、却无法看见对象同化为生之灰烬

然而这可能只是个理解开端。

写于1995年、令哲生声誉鹊起《送行》叙述家两代三口(个即将出海厨工,和他因逃兵被捕长子,以及不得已而得寄宿在港市中学里次子)在列上行火车上无言而苍凉送行。

看来和大部分哲生小说十分类似,这个短篇仍然压缩情节开展,们看不到般习见因果叙事,佛斯特那著名“国王死,于是王后伤心而死”铁律似乎失效。读者甚至会讶异:那个身为青少年次子,在夜之间经历两个至亲亘远分离,为什会那样冷淡、甚至那样冷酷地只顾着买棒球手套、辗转打听暗恋女童、买热狗大亨堡以及逗弄陌生儿童。而且,这些事为什看来和送行无关?

倘若将发表于三年后短篇《父亲轮廓》比附而观,《送行》轮廓也许会更清晰些。《父亲轮廓》只有三千多字,给人种非小说压迫感。从模拟写真叙事语气来推敲,显然哲生希望他读者将此作视为作者亲身遭遇。个腼腆、和善父亲可能是世上唯察觉儿子有z.sha之念人,他所能做,也只有在儿子备受压力或斥责之后来到他正在假寐房间,拉开椅子坐会儿,留下点零用钱,以及不时会出现错字勉励之语。

拙于言辞温柔父亲终于还是离家出走─比起《寂寞游戏》中”要严重得多,这位逃家父亲由于得到大笔遗产而出走、而沦落、而死于不知道是否出于蓄意车祸。这个看似非常戏剧性也不免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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