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他梦见有一个梯子从地上通到天上;梯子上,上帝的使者上下往来。”
而在观影过程中每每被视为鬼魅灵异的角色,正是天梯上“上下往来”的“使者”;只不过导演AdrianLyne让这些“使者”融入了主人翁记忆、虚构、妄想中的生命遭遇。我们看到了最后一个镜头,不由得骇异:啊!原来主人翁早就死了。或者:原来主人翁是个疯子,他根本没有上战场。或者:……
AdrianLyne故弄玄虚,是为了打破惊悚片中那些狼人、幽灵、怨鬼的老套,让现实在世的尖锐,bao力成为比死亡还可怖的隐喻。但是在哲生诸多零落的短篇(以及尚未组装完成的烧水沟系列),已经可以看出端倪:他的故事也有一个巧妙的掩饰:那些看起来说不完的、老是周旋于青春期天真乡村风景之间的成长故事,总是窥探着死亡。
《寂寞的游戏》(1998)描写的是主人翁“我”十三到十四岁间的成长经历,破碎而凌乱的叙事线并没有引导读者发现“我”究竟如何获得现代小说一向会带来的启悟(epiphany),整篇故事围绕着一个走不出去的困境,我们甚至不知道那困境的本质是初次萌发、懵懵懂懂的爱情?还是充满了荒谬折磨的教育体制?还是令“我”容易沉溺其间的“一些不副实际的胡思乱想”?唯一明朗的线索是一再重复,且使“我”难以自拔的一个场景:
我就这样躲躲藏藏了许多年,直到有一天,捉迷藏的乐趣就像一颗流星,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天,我躲在一棵大树上,等待我的同伴孔兆年前来找我;我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幸福的感觉随着时间慢慢消失,终于,我看到孔兆年像个老人似的慢慢走过来。他慢条斯理地站在我藏身的大树底下,看看右边,又看看左边,然后,倏地猛然抬起头来——我还来不及尖叫便怔住了。他直愣愣地望着我,应该说是看穿了我,两眼盯着我的背后,一动也不动,令人不寒而栗。我从来没有看过那样一张完全没有表情的脸,和那么空洞的一双眼球,对我视而不见。
看似幼稚的游戏,竟然带来沉重的发现:经由同伴的“看不见”,“我”所体会到的,却是“自我的不在”。
这一场捉迷藏的游戏结束在这样几句悲伤的话语上:
接着,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蜷缩在树上,我看见自己用一种很陌生的姿势躲在一个阴暗寂寞的角落里,我哭了。
这篇小说的结局很有《麦田捕手》(TheCatherintheRye)的风味,“我”拿着行李,逃课逃家,前往中影文化城,准备去参观他很久以前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