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车上把儿子抱过来,迈向里面三层小楼,傍晚时分,门口灯亮得很早,蚊虫噼里啪啦地往上撞,这里空气清冽,温度适宜,有人已经换好身鲜艳衣裤,步伐轻松,准备乘着即将到来夜色去四周转转。班立新情绪不错,挑着眉毛,蹑手蹑脚地走路,尽量避开他人目光,实在躲不过去时,便点头打招呼,谨慎地露出微笑。他那副小心翼翼样子,仿佛是在对所有人说,嘘,小点声,儿子睡着。
说,记得,那时他们刚搬过来,跟李早也才认识没几天。父亲说,对,家三口搬过来,媳妇是冶炼厂,干焙烧,能进炉子,身板儿宽阔,说话嗓门挺大。说,去时候,跟妈在个车厢里,挺紧张,尿好几次,后来坐上三轮,好像就睡着,不知道多久才醒,醒来之后天都黑,屋里也没开灯,就直闭着眼睛。父亲说,们在那儿共待十天,那边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刚转过头工夫,天就完全黑下来,灯也少,什都看不见。
父亲又点根烟,说,春分,般是在三月份。说,应该是。父亲说,李承杰走那阵儿,刚下岗没几天,他比早年。说,下岗之后,李叔上哪干活去。父亲说,不开吊车,找个私人开门市,做铝合金加工,他去帮着安装窗户,跟以前样,也得爬高,有时候爬上楼顶,拽两根铁绳子,从上面往下点点放,深蓝色玻璃架子,像面镜子,扣在阳台上,遮天蔽日。说,想起来,家家都换铝合金,好看,滑溜儿,但冬天不保暖,漏风,窗台结冰。父亲说,有次,他给家二楼住户安铝合金窗,顺着外面管道爬上去,往墙上钻眼时,不小心踩秃噜,摔下来,后脑勺着地,听说当时他自己还笑呢,站起来拍拍身子,接着把活儿干完,第二天睡觉起来,肩胛骨开始疼,持续好多天,钻心地疼,再后来,胸口也憋得慌,上不来气,去医院查,发现别毛病,从此就常去报到,检查治疗,但也没用,维持不,这都是命。
那阵子直都是阴天,总不放晴,塑料袋漫天飞舞,大街两边刚种上新树,瘦弱光秃树干,新闻里说是法式梧桐,外国品种,在们看来,不过是插在地上根光杆儿,而这样株要八十块钱,简直不可思议。们放学之后,沿街两侧横踹路,很多人都看见过,但没人阻拦,那些树苗逐渐塌腰,从中间折开。没过多久,它们又被翻出来,放在卡车上拉走,只在地上留下个土坑。下雨过后,便会形成个微小泥潭,青苔在其中密集繁殖。
李早胳膊上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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