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他用意大利语大声喊道:你这个看门狗,你开枪啊,让我见识见识,你怎么开枪,这不是私人领地,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属于人民。莉拉经过他们俩身边——这样的场面,她已经见过多少次了:里诺、安东尼奥、帕斯卡莱甚至是恩佐,都是这方面的大师——她很严肃地对菲利普说:“满足他的请求吧,别白费口舌了,一个本可以在家里睡觉,或者上学的人,却跑到这里来捣乱,真应该给他一枪。”门卫看到她,听到她的话,惊异地张大了嘴巴,他想搞清楚,她到底是真的在鼓励他做出这种疯狂的事,还是在开他的玩笑。但那个学生却完全当真了,他满脸愤怒地盯着她,对着她叫喊:“去吧,进去吧,进去舔老板的屁股吧!”他摇着头,向后退了几步,在距离栅栏门两米多的地方分发传单。
莉拉向院子里走去。才早上七点,她就已经很疲惫了。她觉得眼睛很疼,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对她来说简直是无穷无尽。这时候她身后传来了刹车声,还有男人叫喊的声音,她转过头去,有两辆汽车开到了这里,一辆是灰色的,一辆是蓝色的。有人已经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他们开始把墙上那些刚张贴上去的标语撕下来。糟糕了!莉拉想,出于本能,她退了回来,尽管她知道,她应该像其他人一样,赶紧走进去上班。
她倒退了几步,清楚看到,坐在那辆灰色汽车的方向盘前的人是吉诺。她看到他打开车门,他个子很高,浑身都是肌肉,他从汽车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其他人——那些从墙上撕下标语的人,也懒洋洋地从车里出来,大概有七八个,手里拿着铁链和铁棍。这些人都是他们那个城区的法西斯分子,莉拉认得其中几个。他们都是法西斯分子,像斯特凡诺的父亲堂·阿奇勒一样,斯特凡诺后来也成了这样。他们也像索拉拉家的人——祖父、父亲和孙子,尽管出于利益,他们时不时会站在君主主义者或者天主教m;主党的一边,但他们本质上都是法西斯。她从小就非常讨厌他们,她想象着他们的种种罪行,后来她觉得没有办法摆脱他们,没办法把一切清零,过去和现在的联系都无法断开。城区的大部分人还是拥护他们,爱他们,在任何需要打架的时候,都会为他们两肋插刀。
达里奥,就是她在法院路上见到的那个男孩,他是第一个采取行动的,他跑过去,阻止那些撕标语的人,他手上还拿着一些传单。莉拉想:赶紧扔掉,傻子!但他没有那么做,她听见他用意大利语对那些撕标语的人说:“不要这样,你们没有权力这么做。”这时候,他转向自己的同伴求救,他根本就不会打架。在她生活的城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