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觉得所有菜都很下饭,将菜汤浇在饭里,狠狠地扒饭,桌上个饭粒也没掉。
母亲洗碗时,们把积木倒在客厅水泥地上,打着赤脚,蹲在地上堆。夜风沁凉干爽,水泥地温温地贴着脚掌,好像在沙滩上。们堆个没有城墙城堡,它有个尖尖小塔。临睡前,们都还舍不得收掉。
隔天,醒得很早,水泵旁传来母亲梳洗声音,听着牙刷梭动擦声,心中浮起截白瓷色牙膏。早晨很静、很白,只有蝉声早早就喧闹起来。坐起身,没有下床。曙色从木格窗外透进来,空气中游丝像细藻悬浮着,房内是股榻榻米稻梗味。他还未醒来,看见他徐徐地呼吸,和母亲用布条捆在他身上小被子。默默看着那条布,和母亲所打结。
母亲正好走进来,将们身上布条取下,解开被子,唤们去洗脸刷牙。
扳动水泵,他捧着脸盆接水。问他要不要告诉母亲,让她不要再将被子裹绑在们身上。他说不,他觉得很好。
在钻动着。伸脚去踢,木瓜霎时裂开,里面钻满绿壳黑腹牛屎龟。们继而觉得恶心,再没有胃口。
他家也是用灰灰甘蔗板隔间,客厅里藤椅座上也有绷裂缺口。他从床下拉出个印着只骆驼旧纸箱,抽出只鞋盒,将里头拼图倒在地上,迅速从中挑出些支离图块,不假思索,立刻凑出幅小花鹿图案。
纸箱盖上之前,很惊讶地瞥见箱角个小洋铁盒(漆红色底,密密麻麻黑字,还有个金色直升机图案),就取出来看。这种铁盒盖子很巧,要先往内压,然后再向上启。
小铁盒内只有个茶褐色、半透明蝉蜕硬壳。
倒在掌心上看,背上道裂痕,足爪、身形都清晰可辨。
早晨湿气较重,草叶上露珠被们脚掌踢落地。防空洞那头山褶,有烟岚沉在低处,飞鸟很小、很慢。
饭桌上,母亲用猪油爆成金黄色葱油饼,张张摞得好高。们掀起张撕着吃。母亲将做豆浆剩豆渣,拌米糠、饲料和剩饭,撒在院子里喂鸡,纱门外传来鸡群哷哷扑翅声音。学他低头用嘴将蛋黄吸进嘴里,豆浆让喝得好大声。觉得不再需要母亲陪
“这里面本来养过只真蝉,”他说,“养好久才死掉。”
“也养过几只蝉,”说,“可是都是没几天就死。”
“养也差不多啦!”他取过手上蝉蜕壳来看。
“那怎算养好久呢?”不服气地说。
回家时,天色已暗。母亲并未生气,唤们去洗手,还为们拆块新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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