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包子家干净极,看得出来是刚刚才用心整理过。厨房洗手槽里点菜渣也没有,大木床上床单被双细心手抹平,像把竹扫
梁包子家大门没有关上。门不是打开。
走进前院里去,墙脚边两大盆七里香长得好极,有几条细枝已经快冒出墙顶。
太阳好大。
走进客厅里去,电视机门是拉上,有只大壁虎粘在上面,动也不动。
小茶几上有半碗油花生和半瓶高粱酒。没有吃花生。扭开小酒瓶铝盖,凑到鼻子前面用力闻下,瓶口沾到鼻尖,凉凉。
阳眼镜,头上包条宝蓝色底向日葵花纹大方巾,她声音微弱而柔软。很希望她能再跟多说几句话,可惜并没有。
吕秋美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踏下水泥台阶,往巷口头也不回地走,留下和扇半开大门。
看着吕秋美头巾上团簇拥着向日葵转瞬间消失在巷口那丛九重葛后面,过会儿,高跟鞋敲击路面声音也不再传来。
“你找梁羽玲玩?进去吧。”
吕秋美走之后,站在梁包子家门口,脑袋里直重复传来这个熟悉又陌生句子。
走进厨房里去,经过梁羽玲房间时候,没有往里面看。知道梁羽玲在她房里。拉开冰箱门,用手指头去抠冰库里冰苔吃,吃不完就抹在脸上。融化冰霜从发烫脸颊流到脖子上,脖子很脏,随手就能搓下几条油垢来。
吕秋美房间里电扇没有关,还直嘎嘎地转动着,转到纱门这头时,布帘子便被股热风掀起小角在半空中软弱地飘浮着。
“你找梁羽玲玩?进去吧。”轻轻拉开吕秋美纱门时,直想到这句熟悉又陌生话。梁包子骑着大单车卖包子去。梁羽玲在她房里剪纸花。“进去吧……”
大木床床脚边有几罐梁包子泡药酒。人参长须,海马卷尾巴,水母般当归,交缠如毛线团伞节,鹿茸切片上美丽花纹,红黑色枸杞子悬浮在大玻璃罐子里……
大衣橱木门被拉开,发出截干涩压挤声和冷冷樟脑味。满满大排衣服整齐地吊在衣杆上,件挨着件,干净而鲜艳,好像昨天才从阿霞裁缝店里抱回来。
这次是吕秋美邀请进去,因此不必像平常样溜进去吧?
但又有谁知道,门不是打开呢?
站在梁包子家门口,很僵硬地把脖子转向巷口方向。
外边个人都没有,早就知道。
走到巷口九重葛旁边,伸手摘片嫩绿新叶,不经意地把它撕成碎片,然后撒在地上。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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