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烦。医生说:“你不按照我说的来,总是在跟我作对,我让你使劲,加油用力,你总是兜着。”按照医生的说法,莉拉明显是在跟她作对,挑战她的耐心,在我家里吃晚饭时,她没有掩饰自己对莉拉的讨厌,而是说出来了,尤其是尼诺,还在边上和她一唱一和。莉拉想尽一切办法,不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她用尽力气让孩子留在肚子里,同时她还痛苦地抱怨:“把我的肚子切开,让他出来,我自己生不出来。”医生一直在鼓励莉拉,但莉拉对她恶语相向,非常粗俗。妇产科医生对我们说:“她浑身是汗,瞪着眼睛,大额头下面的眼睛里充满血丝,对我叫喊着:‘你说得轻松,对我下命令,你在我的位子上试试,混蛋!假如你能行的话,你把她弄出来了,我快要死了。’”
我有些烦了,对医生说:“你不应该跟我们说这些。”医生更生气了,她感叹了一句:“我说这些,是因为我们都是朋友。”但之后,她马上用医生的语气,用一种装出来的严肃语气说,假如我们爱莉拉,我们(她当然指的是尼诺和我)应该帮助她,让她做一些能给她带来满足的事儿,否则的话,她那跳芭蕾一样的脑子(她就是这么说的),会给她自己还有周围的人带来麻烦。她最后重申,她在产房看到了一场反自然的斗争,是一个母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斗争。她说:“对我来说,那是一场非常糟糕的体验。”
莉拉生的是一个女儿,而不是像所有人预测的那样是个男孩。当我抽身去诊所看她时,尽管她看起来精疲力竭,但还是满脸自豪地给我展示了她女儿。她问:
“伊玛生出来的时候多重?”
“六斤四两。”
“农齐亚几乎有八斤:我肚子很小,但她却很大。”
她真的给孩子取了她母亲的名字。为了不让她父亲费尔南多生气,他年轻时脾气就很不好,现在越老就越易怒,也为了让恩佐的亲戚高兴,她给孩子在城区的教堂里举行了洗礼,然后在“BasicSight”公司里举行了一场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