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没和任何人说起过我自己,我和尼诺也没说过这家出版社。那几天里,我只是一个面带微笑、一声不吭的女人,晚上和那个年轻有为的那不勒斯教授睡在一起,一个总是粘着他,对他无微不至、百依百顺的女人。但现在,我用一种佯装的愉快语气说:“尼诺要回家去,我在南泰尔有点事儿;我有一本书正在出版——也可能已经出来了,那是一本介乎于小说和杂文之间的东西;我有点儿想和你们一起走,去出版社拜访一下。”那两个人看着我,就好像只有在那时候,他们才真的认识我一样,他们问我做什么工作。我对他们讲了我的写作,说来说去,我发现,科隆布认识那家小出版社的主编,这时候我才发现,那并不是一家不起眼的出版社。我整个人很放松,我想,随他去吧!我有些过于热情地谈到了我的写作生涯,也许有些夸大其词。我并不是说给那两个法国人听的,而是做给尼诺看的。我想让他记着,我的生活很有成就,假如我有勇气离开我的两个女儿和彼得罗,那我离开他也能活,不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也不是在十天之后,马上离开他都可以。
尼诺听我说完,很严肃地对科隆布和奥古斯汀说:“好吧,假如不打扰你们的话,那我们就搭你们的顺风车。”但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他跟我说了一通话,语气很焦虑,内容充满激情。他说,我应该相信他,尽管我们的处境非常复杂,但一定能理清,为了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我们要先回家。我们不能从蒙彼利埃逃到巴黎去,然后不知道要逃到哪个城市。我们需要面对各自的家庭,才能最后生活在一起。忽然间,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而且也很诚恳。我脑子很乱,我拥抱了他,嘟哝着说,好吧。然而,我们还是去了巴黎,我只想在外面多待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