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说不出话。
若是和上世寿数相仿,她就已经没有多少以后。
他睡得沉,秦秾华却睡不着。在他昏睡期间,那些蛊虫频繁在他皮肤下游走,而当他苏醒时候,蛊虫们又会逐渐平息下去。
这些蛊虫帮助他在力竭之时杀出三十人重围,却又让他在之后低烧不退,虚弱无力。
她已经翻遍这次带来行围书箱,又将记忆中所有书本都回忆遍,都找不到狐胡蛊虫
少年火热掌心源源不断向她传来热度,毫无保留地向她共享所有。
就像他比任何人都要赤诚那颗心。无论谁说“不会变”,她都不信,除他。他说话,她止不住地想要相信。
她原本想温水煮只狼。
现在狼熟。
她也熟。
看……看什呢?
他不记得。尽管不记得,他依然每天都看。
看朝阳升起,看空荡荡宫道上走出侍人,看抬凤轿,晃晃悠悠消失在视线尽头。
“渊儿——”她停顿许久,千言万语在喉中滚又滚,愧疚堵在嘴边,最后出口,只有句:“对不起……”
“……算。”他阖着双眼,慢悠悠道:“你忘,也忘过你……”
在他眼中,她直比正午日光还要耀眼。
是他宁愿事后遭受更残酷对待,也要次又次从地道中逃出,躲在墙角,躲在树下,躲在阴影和阴影之间,只为远远看她眼耀眼。
毘汐奴……娘口中直念念不忘毘汐奴,究竟是什模样?
他看到,比娘描述更好。
娘口中毘汐奴,不及他眼中十万分之。
“你还走吗?”他闭着眼问。
“不走。”秦秾华轻轻拍着他肩膀,柔声道:“阿姊天都陪着你。”
他没有说话,但神色显然是满意。
许久,他都没有再说后,就在秦秾华以为他睡着时候,他忽然低声道:
“阿姊以后……有就好。”
他用力握紧她手。
“……扯平。”
草原上忽然风起,阵玉蝶似雪花被吹进温暖如春舆车,随窗纱飞舞,又在半空中迅速消融。
“……你冷?”他忽然覆上她在自己脸上摩挲手掌。
“不冷。”她轻声道:“有渊儿在,阿姊就不冷。”
他原本想杀她,可是她对他笑,对他说话,叫他小哑巴,还把娘送给她点心拿给他吃。
“直等你……你却没有来。”他喃喃自语。
直……直都没有来。
药池搅碎他记忆,他记得事情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沉重而缓慢思维让他如同行尸走肉。
他什都忘,却还记得,要在特定更声之后,爬上宫门前那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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