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会儿在哪儿?”
“在温科夫齐和布罗德之间。”
“唉,唉。”波洛苦恼地说。
列车员退了出去,回来时带来了矿泉水。
“晚安,先生。”
波洛暗自发笑。
这场口角——如果是的话——持续了一阵子,哈巴特太太和列车员的说话比例是九比一!最终,事情似乎是解决了。波洛清楚地听见“晚安,太太”,还有关门声。
他的手指按了按电铃。
列车员立刻出现了。满头大汗又闷闷不乐。
“请帮我拿瓶矿泉水吧。”
罪行
波洛觉得一时之间难以入睡。首先是没有了火车的晃动。如果外面是个车站,也实在太安静了。相比之下,火车里的声音倒是异常响亮。他能听见雷切特在隔壁的动静——走动声、按水龙头的咔嗒声、自来水流动的声音、水溅出来的声音,然后水龙头又咔嗒一声关上了。外面过道上的脚步声,有人趿着卧室的拖鞋走了过去。
赫尔克里•波洛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外面的车站怎么这么安静?他喉咙发干——忘记要一瓶矿泉水了。他又看了看手表。才一点十五分。他想按铃向列车员要一瓶矿泉水,手指刚要伸向电铃,但又停下了。在寂静中,他听见“叮”的一声。列车员不可能同时照顾到每个铃声。
叮⋯⋯叮⋯⋯叮⋯⋯
铃声响了又响。列车员在哪儿?有人不耐烦了。
波洛喝了一杯水,好让自己安静地睡着。
快要睡着的时候,
“好的,先生。”大概是因为波洛冲他眨了眨眼睛,列车员诉起委屈来,“那个美国老太太——”
“怎么了?”
他擦了擦额头。“您想想我跟她在一块的时候!她坚持说——死活坚持——她房间里有个男人!您想想,先生,这么小的地方,”他用手比画了一圈,“他能藏在哪儿?我跟她争辩了一下,我说这是不可能的。可她还是坚持说,她醒了发现有个男人在那儿。于是我问,那个男人怎么能出去后还能把门闩上。可她就是听不进去,好像还嫌我们不够麻烦是的,这大雪——”
“大雪?”
“是啊,先生,您没注意到吗?火车停了。我们困在雪堆里了,天知道我们还得在这儿待多久。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待了七天。”
叮⋯⋯
无论是谁,仍在固执地按着按钮。
突然,过道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列车员来了,敲了敲波洛房间不远处的门。
然后传来了说话声——列车员的声音,恭敬而抱歉。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一再坚持且喋喋不休。
哈巴特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