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女孩打了个寒战。
富兰克林·克拉克说:
“挺住,托拉。确实很残忍,但逃避现实没有用。”
托拉·格雷——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这条路通向埃尔布里湾,”富兰克林·克拉克解释道,“但两年前新修了一条路,从主路通向布罗德桑兹,然后再到埃尔布里湾,所以,现在这条小路基本上已经废弃不用了。”
我们继续沿着小路走。小路下面还有另一条小道直达海边,那条小道两边长满了荆棘和欧洲蕨。突然间,我们置身于一道青草葱郁的山脊,从这里可以俯瞰大海和一片布满了熠熠闪光的白色卵石的海滩。四周墨绿色的树林一直延伸到海边。这个地方的景色很迷人——白色、深绿色,还有一大片蔚蓝色。
“真美啊。”我惊呼道。
克拉克热切地转向我。
“可不是吗?我们英国有这么美的风景,有的人却偏要出国去里维埃拉(注:南欧沿地中海地区。)!我年轻的时候周游世界,我向上帝发誓,我从来没见过比这儿更漂亮的地方。”
波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克罗姆警督让他们带路去卡迈克尔爵士晚上散步的地方看一看。富兰克林·克拉克带着我们穿过落地长窗,格雷小姐也陪我们一起去。
她和我稍稍落在其他人后面。
“对你来说,这一切肯定是可怕的打击。”我说。
“令人难以置信。昨天晚上警察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已经上床休息了。我听见楼下有人说话,便出来问出了什么事。德夫里尔和克拉克先生提着灯笼正要去……”
接着,他有点儿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激动了,于是换了一种平实的口吻,说:
“这就是我哥哥每天晚上散步的地方。他一直走到这里,然后返回那条小路,向右转,而不是向左转,再穿过农场和田野,回到家里。”
我们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田野中部,树篱旁的一个地方,尸体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
克罗姆点点头。
“很简单。那个人当时就站在这边的树影里。你哥哥觉察不到任何东西,直到遭到袭击。”
“一般卡迈克尔爵士散步回来大概是几点?”
“大约是十点差一刻。他经常从侧门进来,有时候直接上床睡觉,有时候去陈列收藏品的画廊看一眼。所以,除非警察局打来电话,否则我们很可能不知道他失踪了,直到第二天早晨去叫他的时候。”
“对他太太来说必定是个沉重的打击吧?”
“克拉克夫人靠大量的吗啡维持生命。我想,她头晕目眩,意识不到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穿过花园的大门来到高尔夫球场。从球场的一个角落转弯,踏过阶梯,走进一条陡峭蜿蜒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