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看着他,他却开始掸掉衣袖上的几颗小水珠。这家伙有时有点像一只猫:那碧绿的眼珠,还有那些过分挑剔的习惯。
“白忙一场。”我深表同情,“我真想知道池子里究竟是什么宝贝。”
“想看吗?”波洛问。
我瞪大了眼,他则点点头。
“我亲爱的朋友,”他好声好气地抱怨,“赫尔克里·波洛绝不会甘冒弄脏衣服的风险还空手而归。那太荒唐可笑了。我从不做荒唐事。”
他可怜巴巴地盯着手臂上的泥浆。我递上自己的手绢,他再三推辞才接过去,频频道谢。布兰特看了看手表。
“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他说,“咱们最好还是回屋里去吧。”
“您也一起来吃饭吧,波洛先生?”弗洛拉问道,“我想请您见见我母亲,她——她特别喜欢拉尔夫。”
小矮子略一欠身:“不胜荣幸,小姐。”
“您也留下来怎么样,谢泼德医生?”
“平常琐事啊。”波洛小声嘀咕,“发现尸体后,您进书房时有没有把一把椅子移到墙边?”
“椅子?没动过。我为什么要去动椅子?”
波洛耸耸肩,没有回答。他又转向弗洛拉。
“打听一件事,小姐。您和谢泼德医生一起观赏银桌里的藏品时,那柄短剑是否还在原处?”
弗洛拉撅起了嘴。“拉格伦警督刚盘问过这件事,”她气呼呼地说,“我已经全告诉他了,现在又得再对你重复一遍。我完完全全肯定,短剑当时已不在银桌里。他却以为当时还在,然后被拉尔夫溜进来偷走。而且……而且他根本不相信我,认定我那么说是为了……为了包庇拉尔夫。”
“可你把手抽出水面时什么也没有。”我抗议道。
“有些时候谨慎是非常必要的。难道你对病人们都有话直说吗,医生?我看不见得。即便对你那位好姐姐,你也未必全无保留,是不是?我把空
我犹豫了一下。
“哦,您就答应吧!”
其实我正有此意,就顺水推舟,不再客套了。
我们朝大宅走去,弗洛拉和布兰特走在前头。
“多美的秀发,”波洛压低嗓门对我说,点头示意前方的弗洛拉,“真正的金色!她和黝黑俊朗的佩顿上尉真是天生一对。你觉得呢?”
“你没有包庇他吗?”我正色问道。
弗洛拉急得直跺脚:“谢泼德医生,你也……哦!真要命!”
波洛巧妙地岔开话题。
“布兰特少校,刚才你说池子里有东西闪闪发亮,果然不假。我看看能不能够得着。”
他在池边跪下来,把袖子挽到肘部,手缓缓伸入水中,生怕搅动池底的淤泥。但尽管他非常小心,泥浆还是不免打着旋儿泛了起来。他只得缩回手,什么也没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