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越过墙头看个究竟。
干这种事绝不可掉以轻心。第一天战场上死了不少人,就是因为越过墙头向外张望让他们丧了命。
菲茨抄起一把短柄铁锹,把锹头慢慢举起来,让它高过墙头。然后,他登上射击塔台,一点一点抬高身子,直到可以从锹头和胸墙上端的窄缝中向外窥视。
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
士兵们全都站在无人区那片弹坑累累的荒地上。但他们并非在作战,而是围成几个小圈子,互相交谈着。
穆雷问。
“阿伯罗温子爵,在我活着的时候该这么叫。”菲茨说,随后他意识到穆雷并不是问宝宝的封号,而是问他叫什么名字。“乔治,随我父亲的名字,威廉是随我爷爷。碧的父亲叫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所以我们也会加在名字里面。”
穆雷觉得很有意思。“乔治・威廉・彼得・尼古拉斯・菲茨赫伯特,阿伯罗温子爵,”他说,“这么多名字该够用了!”
菲茨点点头,幽默地附和说:“尤其是他的体重大概也就六七斤。”
他心里充满了自豪和喜悦,有一种要跟别人分享的冲动。他们喝光了威士忌后,他说:“我要沿着前线一路走过去,给大家分发雪茄。”
他们的举止显得有些异样,过了一会儿,菲茨发现有些军服是黄褐色,另一些则是浅灰色。
这些士兵在跟敌人交谈。
菲茨放下铁锹,把头整个探出胸墙,紧盯着前面。无人区里有好几百士兵,成群结队向左右两侧延伸,直到看不见的地方,英国人和德国人混在了一起。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找到一架堑壕梯,爬上了胸墙,大步跨过被炸翻的土地。士兵们拿出家人的和恋人的照片互相传看,还拿出香烟给对方,想
他离开了防空壕,沿着交通堑壕往前走。他难以抑制心中的那阵喜悦。四周没有枪声,空气清爽,除了经过厕所时有些不一样。他发觉自己心里在想的不是碧,而是艾瑟尔。她生下孩子了吗?住在用勒索菲茨的钱买下的房子里,是不是高兴呢?虽然她用一种强硬的方式跟他讨价还价,让他颇为震惊,但还是忍不住想到她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希望她能像碧那样,平安生下自己的宝宝。
他走到最前沿的时候,所有杂念都没了。当他转过拐角进入前沿战壕时,一下子惊呆了。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沿着战壕,转过一个弯,再拐向另一截壕沟。这里就像鬼故事里描述的那种漂浮的幽灵船,船体完好无损,却空无一人。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遭到了攻击,却鬼使神差没有汇报给菲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