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尔吻了她的母亲:“再见,妈。”
“给我写信。”妈妈说。
爸爸说:“看你敢给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人写信!来信就直接烧掉,连拆都不拆!”
妈妈背过身去,哭泣着。艾瑟尔走出门,比利跟在后面。
他们走下陡斜的街道前往镇中心。艾瑟尔一直低头看着地面,不想跟她认识的人说话,省得人家打听她要去什么地方。
比利弯腰要把箱子放下,随后又改变了主意。一种倔强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我要陪她去车站。”他重复道。
“让你做什么你再做!”爸爸喊道。
比利还是有些害怕,但现在他开始对抗了:“那你打算怎么办,爸爸,把我一起赶出家门?”
“我要把你撂在膝盖上,用鞭子抽。”爸爸说,“你还没到我打不动的时候。”
比利脸色发白,但他直视着爸爸的眼睛。“我到了,”他说,“我早就到了。”他把箱子换到左手上,右手握成拳头。
上。”
妈妈轻声说:“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大卫。”她很少用教名称呼他。
“我希望永远不要再想起这些。”爸爸的脸被耻辱和愤怒扭曲得变了形。他靠着桌子,眼睛盯着艾瑟尔,声音小得几乎像耳语:“我向你的母亲求爱那会儿,我们手牵着手,每天晚上我都吻她的脸,直到婚礼那天。”他把拳头往桌子上一砸,上面的杯子摇晃起来。“承蒙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恩典,我的家人才从臭水沟里爬了出来。”他又抬高了声音,喊了起来,“我们再也不要回到那儿!不要!不要!不要!”
几个人呆呆地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爸爸看着妈妈:“让艾瑟尔出去。”
到了车站,她买了一张到帕丁顿的车票。
“这下可好,”比利说,两人这时已经上了站台,“一天里连受两次打击,先是你,然后是爸爸。”
爸爸往前迈了一步:“我教你怎么跟我握拳头,孩子。”
“别!”妈妈叫了一声。她站到他们中间,推开爸爸。“够了!不许在我的厨房里打架。”她用手指着爸爸的脸,“大卫・威廉姆斯,管好你的两只手。别忘了,你是毕士大礼拜堂的长老。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这话让他平静下来。
妈妈转向艾瑟尔:“你最好走吧。比利跟你一起去。快,现在就走。”
爸爸在桌边坐下。
艾瑟尔站了起来:“我的箱子都整理好了,手里也有钱。我坐火车去伦敦。”她使劲看着她的父亲,“我不会把家人拖到臭水沟里去。”
比利拿起她的手提箱。
爸爸说:“你要去哪儿,孩子?”
“我陪她去车站。”比利有点害怕的样子。
“让她自己拿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