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借给你。”他说,隐隐心疼——他攒钱是为了去美国,而不是给漂亮女孩治疗瘀伤的。
她慎重地看了他一眼:“我真的不想去看医生,”她说,“我需要的是一份工作。你可以带我到工厂办公室吗?”
她很有胆量,这让他不由得钦佩起来。她刚被警察殴打了一顿,可心里想的还是找工作的事。“办公室关门了。我这么说只是想糊弄一下警察。不过我明早可以带你去。”
“我没地方过夜。”她警觉地
伊利亚坐了起来,一脸茫然。
车里传出碧公主的声音,她说的是英语,听上去很不耐烦。
格雷戈里对杜瓦说:“如果你允许的话,阁下,我会带这个女人去附近找个医生。”
杜瓦看着卡捷琳娜:“你愿意这样吗?”
“是的,先生。”她说,嘴上都是血。
格雷戈里转过身,看见警棍又抡了下来。他闪身躲过一击,站稳脚跟。伊利亚再次挥棍,又落空了。格雷戈里使出全身气力,照准这家伙的半边脸狠狠打了一拳。伊利亚应声倒地。
格雷戈里扭头看见平斯基正用他沉重的靴子,不停地踢打卡捷琳娜。
从工厂的方向驶来一辆汽车。经过时,司机一个急刹车,汽车尖叫着停在了路灯下。
格雷戈里两步跨到平斯基身后,两只胳膊紧紧箍住这位区队长,让他双脚离地。平斯基徒劳地乱蹬着,张牙舞爪挥着胳膊,但全都无济于事。
车门打开,让格雷戈里惊讶的是,那个从布法罗来的美国人走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路灯照着他年轻的面孔,他气愤地对着使劲扭动的平斯基:“你为什么要踢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好吧。”
格雷戈里拉起她的胳膊,在别人提出异议前带她离开了。
在拐角处他回头望了一眼。两个警察正站在路灯下跟杜瓦和卡宁争论着什么。
他抓着卡捷琳娜的胳膊匆匆往前走,但她一瘸一拐,根本走不快。他们必须尽快摆脱那个平斯基。
刚刚拐弯,她便说:“我没有钱看医生。”
运气太好了,格雷戈里想。只有外国人会反对警察踢打农民。
从杜瓦身后的车里出现了监察员卡宁瘦长的身影。“把警察放开,别斯科夫。”他对格雷戈里说。
格雷戈里把平斯基放下来,松开了他。平斯基猛地转身,格雷戈里正准备躲闪他的一击,不曾想平斯基克制住了自己。他用十分阴狠的声音说:“我会记着你的,别斯科夫。”格雷戈里暗暗叫苦——这家伙知道我的名字了。
卡捷琳娜跪在地上,呻·吟着。杜瓦关切地扶她起来,说:“你伤得厉害吗,小姐?”
卡宁显得十分尴尬。俄国人从不会对一个乡下人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