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的,”比利说,他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重要的是我们得自己帮自己。”让他们当助手的那两个矿工连个影子也没有——他们趁着歇工去古德伍德区了。比利跟汤米得自己拿主意。“我们最好去竖井那边。”
他们穿上衣服,把矿灯拴在皮带上,然后朝上升井,也就是所谓的“皮拉姆斯”那边跑去。负责升降机的把钩工是戴・肖普。“吊笼还没来!”他慌慌张张地说,“我一直在打铃!”
见他吓成这样,比利不得不强压着自己心里的惶恐。过了一会儿他说:“打电话了吗?”把钩工用电铃跟地面上的同事联络,但最近两头都安装了电话,电话线通到矿井董事马尔德温・摩根的办公室。
“没人接。”戴说。
“我再试试。”电话固定在吊笼旁边的墙上。比利拿起听筒,摇动把手。“快点儿,快点儿。”
管他虔信安息日习俗。“我认为上帝希望我有一辆自行车。”他说。
汤米笑了,但比利不是开玩笑。毕士大礼拜堂在十英里外的小村子开设了一个姊妹教堂,比利是阿伯罗温的会众之一,自发在隔周日翻山越岭去那儿做礼拜以示支持。如果他有一辆自行车,他就能每周日的晚上去那儿,帮忙筹备讲经课或祷告会。他跟长者们探讨过这个问题,他们都认为主会保佑比利在安息日工作几个星期。
比利正要解释,便觉得脚下的地面震动起来,接着是“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强烈气流把他手里的瓶子吹到了地上。
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一下子想到自己是在八百米深的地下,头上有数百万吨的土石,只有很少的木梁支撑。
“发生什么事了?”汤米吓得声音发抖。
“喂?”里面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这是亚瑟・卢埃林,董事的办事员。
“斑点,我是比利・威廉姆斯,”比利对着话筒喊道,“摩根先生在哪儿?”
“不
比利跳起来,浑身直打哆嗦。他举起矿灯,看着左右两边长长的隧道。他没有看见火焰,也没有散落的石头,灰尘也不比平常厉害。回响消失后,也听不到什么噪音。
“一定是什么地方发生爆炸了。”他说,声音不稳。这是矿工们每天都在担心的事情。甲烷可能因为石块坍塌或者矿工钻透某个煤层而突然间释放。如果没人留意出现的预兆——或者气体浓度上升过快——马蹄下的一个火花,或者吊笼里的电铃,以及哪个愚蠢的矿工违反规定点燃烟斗都会点燃这种易燃气体。
汤米问:“是在哪儿呢?”
“肯定是向下的主坑道——所以我们才没事。”
“耶稣基督快帮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