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难免发生,夫人。”波洛顿了顿,“你是英国教会的吧?”
“是的。”琳内特有些不解。
“那你肯定在教堂里听过那些大声朗读的《圣经》章节,也肯定听过大卫王的一个故事,一个拥有很多羊群的富人和一个只有一只羊羔的穷人——富人是如何抢走了那个穷人唯一的羊羔。这就是事情的经过。这种事情难免发生,夫人。”
琳内特站起
波洛接着说:“这件事发生在一两个月前,但是那女孩的脸——我并没有忘记。我知道如果再见到她,我就能认出来。而且我还记得那个男人的声音。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夫人,我什么时候又看到了那张脸,听到了那个声音。就在这儿,在埃及。那个男人正在度蜜月,却是跟另一个女人。”
琳内特敏锐地说:“那怎么了?我刚才说过了。”
“没错。”
“那么?”
波洛缓缓地说:“那个女孩提到了一个朋友——一个她坚信永远也不会让她失望的朋友。我想,那个朋友就是你,夫人。”
“不管怎么说,为什么——我们得逃跑?好像……好像……”她没再往下说。
“确实如此,夫人,好像——这就是原因,对吗?”
琳内特抬起头瞪着波洛。
“你是什么意思?”
波洛语调一转,身子前倾,诚恳地说:“你为什么这么介意,夫人?”
琳内特脸红了。
“是的,我跟你说过我们曾经是朋友。”
“而且她信任你,对吗?”
“是的。”
她迟疑了片刻,烦躁地咬着嘴唇。当波洛不打算再多说的时候,她忽然说道:“当然,整件事很让人遗憾,但这种事情难免发生,波洛先生。”
“为什么?因为太让人生气了!气愤至极!我告诉过你原因了!”
波洛摇摇头。“你没有全说出来。”
“你是什么意思?”琳内特再次问道。
波洛往后一靠,两只手臂环抱在胸前,用一种淡然的、不带个人感情色彩的语调说道:“请听我说,夫人,我想给你讲一段小插曲。有一天,大约是在一两个月以前,我在伦敦一家餐厅吃饭。我邻座的桌旁坐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看上去非常愉快,好像正在热恋之中。他们满怀信心地谈论着未来。我并不是故意偷听的,而是他们完全不在乎别人是否会听见。他们背对我坐着,可是我能看到那女孩的脸,一张热情的脸。她坠入了爱河——她的心、灵魂还有肉体完全沉浸其中。她不是那种轻佻而见异思迁的女孩。显然,对她来说,爱情是关乎生死的事情。我猜这两个年轻人订了婚,正在讨论去什么地方度蜜月。他们打算来埃及。”
他停了下来,琳内特尖锐地问:“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