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娜·克朗从她那阴暗的红色小屋往上升了十七层楼,从电梯出来后又往右拐,然后沿着长廊走去,打开了一道标有“女更衣室”的门,钻进了一片震耳欲聋
主任惶恐了,不知如何是好。
觉得自已被人藐视的人就该摆出藐视人的样子。伯纳·马克思脸上的笑带着轻蔑。
熊身上的每一根毛都清清楚楚,的确。
“我要去看看,把它当回事来做。”亨利·福斯特说。
穆斯塔法·蒙德往前探出身子,对他们晃着一根指头。“你们要是能设法体验一下就好了,”他说,那声音把一种奇怪的震颤送进了听众的横膈膜,“设法体验一下自己有一个胎生的母亲是什么感觉吧。”
了,他还要呆一会,要呆,是的,实际上还要跟他们说话……
直接从权威那里听到,直接从福下的嘴巴听到。
两个穿虾褐色的孩子从旁边的矮树丛里出来,用惊讶的大眼睛望了望他们,又回到他们树叶丛中快活去了。
“你们全都记得,”总统用浑厚低沉的声音说,“你们全都记得,我估计,我们的福帝那句出自灵感的美丽的话:历史全是废话。历史,”他慢吞吞地重复道,“全是废话。”
他挥了挥手;仿佛是用一柄看不见的羽毛弹子掸掉了一些微尘。那微尘就是哈喇帕,就是迪尔底亚的乌尔,一点蜘蛛网;就是底比斯和巴比伦;诺索斯和迈锡尼。唰。唰——俄底修斯到哪儿去了?约伯到哪儿去了?本庇特、释迦牟尼和耶稣到哪儿去了?唰——叫做雅典、罗马、耶路撒冷、和中央王国的古代微尘全都消失了。唰,原来叫做意大利的地方空了。唰,大教堂;唰,唰,李尔王柳、巴斯噶的思想。唰,激情;唰,安魂曲,唰,交响曲;唰……
又是那肮脏的字眼。这一回他们却连做梦也不会想到笑。
“设法想象一下‘一家团圆’的意义吧。”
他们努力想象了;但显然毫无成效。
“你们知道‘家’是什么意思吗?”
他们都摇头。
“今天晚上要去看感官电影吗,亨利?”命运预定局局长助理问道。“我听说阿罕布拉的那部新电影是第一流的;有一场熊皮毯上的爱情戏,据说非常精彩。熊身上的每一根毛都清清楚楚。最惊人的触觉效应。”
“因此就不给你们上历史课。”总统说。
“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主任紧张地望着他。有一些离奇的谣言,说是总统书斋的一个保险箱里藏着一些被禁止的古书。《圣经》,诗歌——究竟是什么,福帝才知道!
穆斯塔法蒙德红红的嘴唇讥讽地一瘪,迎着他着急的目光。
“没有问题,主任,”总统口气略带嘲讽,“我不会把他们败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