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山下停着,好在雨势不大,丝丝缕缕雾气一般,景傲与夏初槿共撑一把伞上了山。
墓碑上的照片即使是黑白的也能看出那女人头发灰白,眉眼并不算标志的,但看起来就是副亲切温和模样。
景傲跟她说这是之前照顾过自己跟景凛的保姆奶奶,膝下无子女,更无孙辈。
所以,每年她都会作为孙辈过来看望。
没有过多的描述解释,但夏初槿就是能感觉到,这位亲切的老人,对景傲很重要。
心情一时烦躁起来,夏初槿更不想让景傲费心,她家的事情她会解决,而这个女人责任心那么重,那么喜欢照顾人,知道了就一定会管。
书页掀起落下的纸张声,有些杂乱,不似夏初槿沉稳温吞的性子。
眼前的米黄字面覆盖下一片阴影,夏初槿蹙眉,她心烦的时候,并不想接吻,可也没躲闪。
景傲却并没纠缠吻她。
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她额间,景傲拨开她手里的书,在那一页夹上书签,放到了床头柜上,接着熄灯,拉着她合上了被子。
初槿又自顾自埋头翻书去了。那是本爱情,景傲知道的,她对她家书架上那些书都没兴趣,总喜欢那些酸了吧唧文邹邹的类型,交往之后夏初槿为了迁就她的晚间读书时间,每次过来都会自己带本书。
修剪的干净的圆润指尖捏抵在书壳,细长的手指间隙里,她看见暗粉的封皮上写着《红玫瑰与白玫瑰》。
景傲低笑一声,这种书名的书籍,她当真是翻都懒得翻开的。
笑意里,她抱着厚砖书的手松了劲儿,搭在被面,桃花眼弯着望着那手指出了神。
好半天,夏初槿翻页的频率快了许多,景傲浑然不知,终于,黑发黑眸的女人转过了头,憋出一句,“你看什么?”
景傲早说过,爸妈很忙,景凛是她带大的。
而在她更小的时候,她们姐弟俩则都是被请来的保姆带着的。
洁白花纸包着的一束□□花,中间夹杂着星点紫色,在雨中久了渐渐的也沾上了水珠,像是清晨清新的花露
“早点睡,明天陪我一起去扫墓好吗?”
黑暗里,光明刚刚褪去,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无法清晰视物。
夏初槿望着虚空,眼睛没聚焦,那份萦绕在心头的燥意突兀奇异地被浇熄了。
“好。”-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周的雨就没断过。
桃花眼水波潋滟,静静望向她的黑眸,却轻轻地问了句毫不相关的话,“跟家里还好吗?”
夏初槿一时没反应过来,呼吸了几个来回,才又重新抱起了书,“意见不合。”
简简单单几个字,一句问答。
两人心照不宣完成了某项暗号对接一般。
她不知道景傲如何捕风捉影猜到的,但她不想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