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否明确判断,何况如此重大国家未来局势预测?于是陡增兴趣和勇气:“先生凭证?”朱先生轻松地说:“凭证摆在人人面前,谁都看见过,就是国旗。”黑娃奇怪地问:“国旗?”朱先生爽朗地说:“国旗上青天白日是国民党不是?是。可他们只是在空中,满地可是红嘛!”黑娃醒悟后惊奇地叫起来:“这个国旗看多少回却想不到这个……”朱先生也哈哈笑起来:“兆谦呀,你只作耍笑罢。这是今生算最后卦。”
黑娃仰慕地瞅着朱先生,老人头发全部变白,像顶雪帽顶在头上;眉目上豁朗透亮,两只眼睛澄如秋水平静碧澈;瘦削脸颊上,通直鼻梁更加突兀高耸;鼻翼和嘴角两边弧形皱折从长到短依次递减,恰如以口为中心往两边荡开水纹;两只耳轮也变得透亮,可以看见纤细血管;整个面部肤色显现出白皙透亮奇异色泽,像是条排泄净尽秽物正要上蔟吐丝网茧老蚕。黑娃诚恳地说:“先生头发白完,白得奇快。上次来还没有……”朱先生柔和地笑:“蚕老时嘛。”黑娃再三叮嘱朱先生保重:“过段再来看先生。”朱先生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嗔怒说:“免吧,你甭来。你再来就不理识你,不跟你说话。”
第二天午饭后,石印馆老板送来十套刚刚印出《滋水县志》。蓝色硬质纸封皮,二十九卷分装成五册。朱先生接住散发着墨香气味志书,折膝跪拜在地:“请受愚夫拜。”石印馆老板慌忙搀扶起朱先生,吓得脸都黄:“天爷爷,这号谷家弟子咋受得起!”朱先生潜然泪下:“在这世上最末件事办成,就等着书出来哩!”
那天,朱先生走进县府,新任县长认不得朱先生,朱先生也不认识县长。因为国事频仍,新来滋水大官小吏多已不再拜望本县贤达绅士,来就投入急如星火征粮征捐征丁军务大事当中。新任县长姓巩,脸上有稀稀拉拉几粒麻点,看见朱先生,劈头就问:“你是哪个联保所?壮丁征齐没?”朱先生笑笑说:“不在联上,也没在保上,在书院编县志。”巩县长自觉闹下误码会:“那你去编你县志,到这儿乱串啥哩!”朱先生说:“县志编完要付印,给编纂先生工钱也该清,请你给拨点经费。”巩县长脖子仰:“哪里有钱呀?”朱先生说:“用不多少钱,少买两杆枪就足够。”巩县长瞪大眼睛问:“你说这话味气怪怪,倒像是共匪口气?”朱先生笑着说:“巩县长快甭说傻话,**党要听见你这话该兴蹦!”随之用求乞声调说:“你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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