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直抖：“你倒说得
躺不住
，快拿出来让看是啥好玩艺儿？”小娥无奈又爬上炕，从窑窝里摸出
杆烟枪来说：“你今日个尝口，保准过个好年。”孝文看见油光油亮
烟枪不禁愣，接过那滑腻紫黑色烟管指尖上感到冰凉，脑子忽然浮出姑父朱先生授课时慷慨陈词面孔，那个永远保持着平和敦厚仪容朱先生讲到禁烟时就失常态。小娥在他面前半倚躺着，撕开层油纸，用细铁钎挑起块膏状鸦片在三个指头间揉搓，然后就按到烟枪眼儿上说：“等等，给你点灯。妹子今日个服侍你过好年。”连着让孝文吸三个泡儿，小娥象哄孩子样拍着孝文肩膀：“好好睡，妹子给你擀面去。”
孝文躺着，渐渐开始幻化，手臂舒展腿脚轻捷如燕，心头似有缕不尽柔风漫过去再指过来，头脑里除去切生活负累，似有无数鲜花绿叶露珠滚动。案板上咯噔咯噔擀面杖响声节奏明朗，小娥伸出胳膊推着擀杖前进又弯着手臂把擀杖拉回案边动作象是舞蹈。他轻轻纵就坐起来穿好衣裤，自告奋勇地坐到灶下柴墩上拉起风箱，快活地说：“妹子，你擀面烧锅，咱俩今日个过个夫妻年。”小娥欢蹦蹦地在案板上玩着擀杖，偌大须叶会儿卷到饼杖上，会儿又象挥舞面旗字似从擀杖上摊开到案板上，她勒着围裙腰即使穿着棉裤也不显臃肿，丰满胸脯随着擀面动作微微颤着，浑圆臀部也微微颤着。孝文忍不住嘻嘻他说：“哎呀妹子又想……”小娥说：“你是瓜娃子得哪窃？不看正切面哩！”说着，把切好细面拢到木盘里托起来，放到锅台上，看看锅里气儿上来，就推出锅盖，哗啦声把面条撤进滚水里，又伸过胳膊拉上锅盖。这当儿，她优美干练动作撩得孝文忍俊不住，只手拉风箱杆儿，左手从下边揪住裤脚猛力往下抻，棉裤哗地下褪过膝盖，伸手抱住她按倒在灶下麦秸上。小娥急：“哎呀面闷糊到锅里咧！”孝文说：“让它糊去！”小娥说：“而今粮食敢糟踏？”孝文说：“碗面不算个啥！”小娥无意损伤孝文兴致，仰躺在灶间麦秸上，手抚着孝文脸，另只手拉着风箱杆儿……
孝文分得三亩半水地和五亩旱地，前后分三次转卖到鹿子霖名下，那八亩半水旱地里有二亩天字地亩半时字地三亩利字地二亩人字地。八亩半地所卖银元，充其量抵得上正常年景下二亩天字地所得，临到最后卖那二亩人字地时候，孝文已经慌急到连中人也来不及请，直接走进白鹿镇鹿子霖保障所，开门见山地说：“子霖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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