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意思。他心中暗暗着急,莫非大哥已经有神经病,分不出好歹来?他可也不愿急扯白脸和大哥辩论,而伤弟兄和睦。他只提出点,恳求大哥再详加考虑:"大哥,你看要是光棍儿个人,摆香烟摊子也无所不可。可是还有个老婆呢!她不准摆香烟摊子!除非弄到个相当体面差事,她不再见!"说到这里,老二居然动感情,眼里湿些,很有落下两颗泪珠可能。
瑞宣没再说什。他是地道中国读书人,永远不肯赶尽杀绝逼迫人,即使他知道逼迫有时候是必要,而且是有益无损。
老二看大哥不再说话,跑去和祖父谈心,为是教老人向老大用点压力。祁老人明白瑞宣心意,可是为四世同堂发展与繁荣,他又不能不同情二孙子。真要是为孙子不肯给日本人作事,而把孙媳妇丢,那才丢人丢得更厉害。是,他确不大喜欢胖菊子。可是,她既是祁家人,死也得是祁家鬼,不能半途拆伙。老人答应给老二帮忙。
老二得意,又去找妈妈说这件事。妈妈脸上没有点笑容,告诉他:"老二,你要替你哥哥想想,别太为难他!多喒你要是能明白他,你就也能跟他样有出息!作妈妈对儿女都样疼爱,也盼望着你们都样有出息!你哥哥,无论作什事,都四面八方想到;你呢,你只顾自己!这样说你,你别以为是怪你丢事,来家白吃饭。说真,你有事时候,家老小谁也没沾过你个铜板儿好处!是说,你现在要找事,就应当听你哥哥话,别教他又皱上眉头;这家子都仗着他,你知道!"
老二不大同意妈妈话,可是也没敢再说什。他搭讪着走出来,对自己说:"妈妈偏向着老大,有什办法呢?"第二天,他忘练字,而偷偷和大嫂借点零钱,要出去看亲戚朋友。"自从作科长,忙得连亲友都没工夫去看。乘这两天闲着看他们眼去!"他含着笑说。
出门,他极自然奔三号去。进三号门,他心就象春暖河开时鱼似,轻快浮起来。冠家人都在家,可是每个人脸上都象挂着层冰。晓荷极平淡招呼他声,大赤包和招弟连看也没看他眼。他以为冠家又在吵架拌嘴,所以搭讪着坐下。坐两三分钟,没有人开腔。他们并没有吵架拌嘴,而是不肯答理他。他脸发烧,手心上出凉汗。他忽然立起来,声没出,极快走出去。他动真怒。北平陷落,小崔被杀,大哥被捕,他都没动过心。今天,他感到最大耻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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