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那个进去,没有会儿安静。最后,他放下笔,决定不再受罪。他没有忍耐力,而且觉得死心塌地用死工夫是愚蠢。人生,他以为,就是瞎混,而瞎混必须得出去活动,不能老闷在屋子里写字。只要出去乱碰,他想,就是瞎猫也会碰着死老鼠。他用双手托住后脑勺儿,细细想:假若他去托托老张呢,他也许能打入那个机关?若是和老李说说呢,他或者就能得到这个地位……。他想起好多好多人来,而哪个人仿佛都必定能给他个事情。他觉得自己必定是个有人缘,怪可爱人,所以朋友们必不至于因为他失业而冷淡他。他恨不能马上去找他们,坐在屋里是没有点用处。可是,他手里没有钱呀!托朋友给找事,他以为,必须得投点资:先给人家送点礼物啊,或是请吃吃饭啊,而后才好开口。友人呢,接收礼物,或吃酒饭,也就必然肯卖力气;礼物与酒食是比资格履历更重要。
今天,他刚刚回来,似乎不好意思马上跟大哥要"资本"。是,今天他不能出去。等等,等两天,他再把理论和大哥详细说出,而后求大哥给他笔钱。他以为大哥必定有钱,要不怎他赤手空拳回来,大哥会声不哼,而大嫂也说不二供给他烟酒呢?
他很想念胖菊子。但是,他必须撑着点劲儿,不便马上去看她,教她看不起。只要大哥肯给他笔钱,为请客之用,他就会很快找到事作,而后夫妇就会言归于好。胖菊子对他冷酷无情,本来教他感到点伤心。可是,经过几番思索之后,他开始觉得她冷酷正是对他很好鼓励。为和她争口气,他须不惜力去奔走活动。
把这些都想停妥之后,他放弃写字,把笔墨什都送回去。他看见光明,很满意自己通晓人情世故。吃午饭时候,他把四两酒喝干净。酒后,他红着脸,晕晕忽忽,把他在科长任中得意事说给大嫂听,好象讲解着篇最美丽诗似。
晚间,瑞宣回来之后,老二再也忍不住,把要钱话马上说出来。瑞宣回答很简单:"手里并不宽绰。你定用钱呢,可以设法去借,可是须知道你要谋什事!你要是还找那不三不四事,不能给你弄钱去!"
瑞丰不明白哥哥所谓不三不四事是什事,而横打鼻梁说:"大哥你放心,起码也得弄个科员!什话呢,作过任科长,不能随便找个小事,丢咱们脸面!""说不三不四事正是科长科员之类事。在日本人或汉*手底下作小官还不如摆个香烟摊子好!"
瑞丰简直点也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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