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犹豫会儿。他很想马上回去,给祁家跑跑腿。他佩服瑞宣,他应当去帮忙。可是,他也想到:他自己未必有多大能力,倒不如督催着瑞丰去到处奔走。况且瑞宣到底是瑞丰亲哥哥,难道瑞丰就真能站在旁看热闹?再说呢,等到瑞丰真不肯管这件事时候,他会把他拉到个僻静地方,饱打顿。什科长不科长,揍!这样想清楚,他又慢慢抄起车把来。他本想再钉问句,可是既有"揍"打底儿,他不便再费话。
路上,瑞丰没再出声。小崔给他个难题作。他决定不管瑞宣事,可是小崔这小子要是死不放松,就有点麻烦。他不敢辞掉小崔,他知小崔敢动拳头。他想不出办法,而只更恨瑞宣。有瑞宣这样个人,他以为,就足以使天下都不能安生!
快到南海,他把心事都忘掉。看哪,军警早已在路两旁站好,里外三层。左右两行站在马路边上,枪上都上刺刀,面朝着马路中间。两行站在人行道上,面也朝着马路。在这中间又有两行,端着枪,面朝着铺户。铺户都挂出五色旗与日本旗,而都上着板子。路中间除赴会汽车,马车,与包月人力车,没有别车,也没有行人;连电车也停。瑞丰看看路中心,再看看左右六行军警,心中有些发颤。同时,他又感到点骄傲,交通已经断绝,而他居然还能在马路中间走,身分!幸而他处置
家,可不进去?"
瑞丰不想把事情告诉小崔。老孟老郭必定不愿意他走漏消息。可是,他存不住话。象般爱说话人样,他先嘱咐小崔:"你可别对别人再说呀!听见没有?瑞宣掉下去!"
"什?"小崔收住脚步,由跑改为大步走。
"千万别再告诉别人!瑞宣教他们抓下去!"
"那,咱们是上南海,还是……不是得想法赶紧救他吗?"
"救他?连还差点吃挂误官司!"瑞丰理直气壮说。
小崔脸本来就发红,变成深紫。又走几步,他放下车。极不客气,他说:"下来!"
瑞丰当然不肯下车。"怎回事?"
"下来!"小崔非常强硬。"不伺候你这样人!那是你亲哥哥,喝,好,你就大撒巴掌不管?你还是人不是?"
瑞丰也挂火。不管他怎样懦弱,他也不能听车夫教训。可是,他把火压下去。今天他必须坐着包车到南海去。好吗,多少多少人都有汽车,他若坐着雇来车去,就太丢人!他宁可吃小崔几句闲话,也不能教自己在南海外边去丢人!包车也是种徽章!他假装笑:"算,小崔!等见完特使,再给瑞宣想办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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