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故事,来提醒学生们。同时,假若他还是按照平常样,除教课,什闲话也不说,他岂不是只为那点薪水而来上课,在拿钱之外,什可以自慰自解理由也没有吗?他不能那办,那太没有人味儿!
今天,听到瑞丰片话,他都没往心里放。可是,他却听进去:暑假后要裁减英文钟点。虽然老二别话都无聊讨厌,这点消息可不能看成耳旁风。假若他钟点真被减去半或多半,他怎活着呢?他立起来。他觉得应当马上出去走走,不能再老这因循着。他须另找事作。为家计,他不能星期只教几个钟点英文。为学生,他既没法子给他们什有益指导,他就该离开他们——这不勇敢,可是至少能心安点。去到处奔走事情是他最怕事。但是,今天,他决定要出去跑跑。
他走在院中,小顺儿和妞子正拉着瑞丰从祁老人屋里出来。
"爸!"小顺儿极高兴叫。"们看会去!""什会?"瑞宣问。
"北平所有会,高跷,狮子,大鼓,开路,五虎棍,多啦!多啦!今儿个都出来!"瑞丰替小顺儿回答。"本来新民会想照着二十年前那样办,教城隍爷出巡,各样会随着沿路耍。可是,咱们城隍爷神像太破旧,没法儿往外抬,所以只在北海过会。这值得看,多年没见玩艺儿,今天都要露露。日本人有个好处,他们喜欢咱们旧玩艺儿!""爸,你也去!"小顺儿央求爸爸。
"没工夫!"瑞宣极冷酷说——当然不是对小顺儿。
他往外走,瑞丰和孩子们也跟出来。出大门,他看见大赤包,高第,招弟,和胖菊子,都在槐荫下立着,似乎是等着瑞丰呢。她们都打扮得非常妖艳,倒好象她们也是种到北海去表演什"会"似。瑞宣低下头,匆匆走过去。他忽然觉得心里闹得慌,胃中酸,吐口清水。山木与别日本人疯狂,他刚才想过,是必须教中国人给打明白。可是,大赤包与瑞丰却另有种疯狂,他们把屈膝与受辱看成享受。日本人教北平人吃不上粽子,而只给他们些热闹看,他们也就扮得花花绿绿去看!假若日本人到处遇到大赤包与瑞丰,他们便会永久疯狂下去!他真想走回去,扯瑞丰两个大嘴巴子。看看自己手,那白软对手,他无可如何笑笑。他不会打人。他教育与文化和瑞丰原是套,他和瑞丰软弱只有程度上差别而已!他和瑞丰都缺乏那种新民族(象美国人)英武好动,说打就打,说笑就笑,敢为件事,(不论是为保护国家,还是为试验飞机或汽车速度,)而去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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