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事，小山？”
“你看，橘子是广州来
最好，可是怎能试验是不是广州货呢？”
“
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你看这里！”小山把橘皮硬面朝外，白皮朝里往墙上
贴，真贴住
！“这是广州来！贴不上是假！昨天在西食堂吃大餐，贴给他们看；这是常识！”
小山说罢，从墙上把橘皮揭下来又放在抽屉里。
蓝小山告诉王德，他每天到饭馆吃饭至少要用块半钱，而吃不能适口。王德不晓得块多钱饭怎样吃法，因为他只吃过至多二毛钱顿；可是不能不信没有这样事，虽然自己没经验过。
报馆开张，王德早早来上工。他进门只见看门左手捧着张报纸，上面放着张薄而小黑糖芝麻酱饼；右手拿着碗白开水往蓝小山屋里走。
王德没吃过块半钱顿饭，可是吃过糖饼，而糖饼决不是块半钱张，况且那薄而小张！
蓝小山正坐在屋里，由玻璃窗中看见王德。
“大生进来！”
两个人谈来谈去，谈到婚姻问题。谈男女关系是班新青年最得意事。而且两个男谈过回关于女子事，当时觉得交情深厚许多。
“明白女子心理，比男子还清楚，虽然是男子。”小山说。“明白恋爱原理比谁也透澈，虽然现在无意于结婚，女子就是擦红抹粉引诱男性种好看而毫无实在东西！恋爱就是苟合另名词，看见女子，不管黑白，上去诱她回。你看透她心理，壮着你自己胆量，你就算是恋爱大家！现在无意结婚，等说要时候，立在中央公园不用说话，女就能把围上！”
“——不敢——”
“有话请说，好在是闲谈。”
王德不好意思拒绝，和看门前后脚进去。看门问：“要别东西不要，蓝先生？”
“去罢！”小山对仆人词调永远是简单而含有命令气。
王德坐下，小山拿起糖饼细嚼缓咽自由着。
“胃可受不那油腻东西！你知道，亲友到年节非请吃饭不可。他们年菜是油多肉多，吃肚子疼不；不吃罢，他们又要说骄傲择食！难题，难题！今天特意买张糖饼吃，你知道，芝麻酱是最能补肚子！中国家庭非改革不可，以至于作饭方法都非大改特改不可！”小山说着把饼吃完，又把碗开水轻轻灌下去。喝完水，从抽屉里拿出两块金黄色橘子皮。把块放在口中含着，把那块放在手心里，象银号老板看银子成色样子，向王德说：
“大生！说也可笑！件平常事，昨天桌十儿多个人会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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