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事?”
“当时咱们议定,让弈心藏起那八十万贯便钱,将袋子里换作经卷。可将才崔豪提那袋子过来,打开看,里头并非经卷,而是药书。”
“药书?”
“这些药书上都盖有藏书章,是后街那院主人私章。恐怕是陈三十二,他不识字,猜想那些经卷定值钱,便从那正屋书柜上取些药书,换掉经卷。而后趁们全都忙着留意河岸边那船,溜回那院子,取走那些经卷。”
“哦?陈三十二雇过他两回,都是替客商搬货。头回,是个胭脂水粉商,算工钱时,他只要半钱,另半央求那商人舍他些胭脂水粉,好拿回去给浑家和大女儿。另回是个香料番商,搬完货,那番商上船走,却落小箱在岸边。那时只有陈三十二人,远远瞧着,他犹豫半晌,还是抱着那箱子,追上船,还给那番商——崔豪提到他,想到他能顾念妻女,又不贪占他人财物,便点头赞同。”
冯赛听到这里,忙问:“只是耍弄,并没有叫他们杀那四人?”
“也问,他说确没叫他们杀人。他们六个翻墙进来时,也没带刀,只带棍棒和几根绳子,因此才被们轻易捉住。”
“李弃东跟他们起去?”
“他说李弃东在外头等信。们追出去,四下里找遍,也没寻见。”
周长清叹道:“该派人过去相助。”
“好在他换掉只是经卷。你这场赌,是在赌人心。这人心,赌恶易,赌善却难。明里,你赌是李弃东、谭力四人;暗里,你赌却是弈心、陈三十二、和崔豪三兄弟。”
“弈心小师父无须赌。他如此年轻,却能在那烂柯小寺里安心修行,心净如月、无沾挂。听说到那八十万贯,他连目光都未颤颤,如同听到筐树叶般。”
“崔豪三兄弟呢?”
“当时在这里商议,听到那八十万贯便钱,他们目光都颤,自然是动心。其实心动目颤乃是自然,乍听到如此巨额钱款,能心不动、眼不颤
冯赛摇摇头:“即便派人过去,他定躲在暗影里,听到动静,必定会迅即逃走。还是思谋欠周全,这惊扰,恐怕再难设陷……崔兄弟,实在对不住,让你们白辛劳场。冯赛全记在心里。”
“哥哥又说这般见外话,倒叫兄弟冷肚肠。”
冯赛心中感激,歉然笑:“翟秀儿那伙人听说是安乐窝逃军,不好触惹,你赶紧回去放他们吧。”
“嗯。也没如何为难他们。这就回去——”
崔豪离开后,周长清叫人点茶、端些点心上来,笑着说:“先吃些东西,再商议下步——对,有事,颇可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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